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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 监国御令(1/2)

    什么叫恨铁不成钢?

    就是陆四鞭打左大柱了。

    当年淮安城中当众问出哪边是左,哪边是右这个具有无限想象问题的左大柱子,说来还真是陆四的心头肉。

    因为,大柱子憨厚、实在,虽然娘里娘气,有点像大话西游里的三当家瞎子。

    不过诚如瞎子对帮主的一片忠心,大柱子对陆四大兄弟的忠诚是绝对的。

    夺宝应、战高邮、下扬州、瓜州大战、安陆奇袭、徐州会战、北伐中原自淮军起事以来,左潘安除未参与对巴哈纳、豪格集团的战斗,其它大小战役几乎全程参与,是陆四最为器重的北征四大将之一。

    为此,陆四不仅将第四军提督高职交予大柱子,更是内定其为隆武开国的十大侯爷首位。

    然而,就在这到处凯歌,北方即将一统的大好局面下,大柱子却干出摞印不干的闹剧来,陆四着实是被气到。

    此事性质十分恶劣。

    绝不是几个牌友在一块斗小牛,输点钱屁股一抬说不玩就不玩的!

    要是不加严惩,大顺上下有样学样,监国能安心睡觉吗!

    “身为一军提督,肩负数万将士身家性命,你左潘安竟敢一走了之,是你脑袋烧坏了还是我这个监国对你太好了!”

    “叭叭”又是三下,脆弱的杨树枝不经打,“啪”的一下断了。

    将半截断枝随手扔出丈许,陆四余怒未消,朝左右怒吼:“拿我马鞭来!”

    左右却是无人应声。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说的吗!”

    陆四怒视亲兵队长牛二。

    “啊?啊,呃”

    牛二被监国犀利的眼光射得实是没有办法,只得上前硬着头皮说监国的鞭子昨儿泡了水,这会叫人拿去晒了,暂时怕是不能用。

    “嗯”

    陆四深呼吸,理由还是充分的,可以理解,便寻思接下来当如何处置这脑袋坏了的大柱子。

    可大柱子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竟在那噘着嘴嘟囔道:“泡水的鞭子打人更疼,赶紧给我取来大兄弟打死我,我也无怨,谁让我罪有应得!”

    “娘希匹”

    骑虎难下的大顺监国暴怒,未几,鞭子便到了手上。

    然而鞭子扬至半空,瞧着大柱子那一脸虔诚愧疚的表情,这鞭子纵是扬至半空,却是怎么也抽不下去。

    这鞭子抽下去,疼在大柱子身上,但伤的却是监国自己啊。

    陆四这人,最重情义。

    扬州城外那朵小红花不经意间便让他坚硬如铁的心瞬间脆化。

    大柱子啊大柱子,你你叫我说你什么才好咧!

    为臣子者,首当替君王解忧。

    不能替君王解决难题的臣子,绝不是好臣子。

    行营参军、兵政府侍郎贾汉复深谙此道理,果断上前挡在了监国与左帅中间,从侧面看去便如同这位贾侍郎要替左大帅生生挨监国一鞭似的。

    “敢问左帅,龙州是否拿下?”

    一心替君上解忧,替左帅排难的贾侍郎疾声大呼。

    大柱子微愣,想了想道:“好像是拿下了吧,嗯,对,拿下了,就是叫高文贵跑了”

    还想再说,被贾侍郎及时打断,尔后向着监国深深一躬道:“监国,既然龙州已为我军占领,左帅便不是兵败,更加说不上失地,至于临阵脱逃”

    若有所思看向背负几根杨树枝的左潘安,“左帅来见监国前将提督大印交予镇帅郑思华,如此便是说左帅暂将第四军指挥权交由郑思华,而第四军新破龙州,大败高文贵部,此役乃是大捷,怎可能是临阵脱逃”

    暴怒中的陆四被贾汉复说的一愣一怔,细究起来,好像自己的确没有理由鞭打左大柱子,可左大柱子又的确好像犯了什么错误。

    错在哪里,一时倒也想不起。

    环顾四下,见不少西营降官降将都被此间动静惊动,便闷声叫大柱子同他到宝塔中。

    即便真有家丑,也断不外传。

    入得宝塔,陆四习惯性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又丢给大柱子一根,这回却没有给他点上,而是劈头盖脸骂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北伐以来,打的胜仗多了,你就忘乎所以了!以为这世上没高人了,以为你左大柱子战无不胜了!”

    大柱子倒也实在,一屁股往地上一坐,顺手点起大兄弟扔给他的香烟,抽上两口,但不说话。

    陆四是又爱又气,跺脚道:“胶侯刚才替你说话,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龙州生生耽搁五日,致使孙李集团由靖边逃脱,你说你有罪没罪!”

    大柱子猛抽一口,斩钉截铁:“大兄弟说的对,我有罪!”

    这个态度让陆四神情稍缓,他不怕大柱子犯错,怕的是大柱子不知道自己犯错。

    只要态度端正,孺子总是可教的。

    所谓亡羊补牢,治病救人。

    “那你说,你有什么罪?”

    陆四决意要同老伙计好生谈谈心。

    大柱子又是猛吸一口烟,脑袋重重一点:“我有罪。”

    陆四“嗯”了一声:“知道有罪就好,那我问你有什么罪!”

    大柱子还是脑袋重重一点:“是啊,我有罪!”

    “你什么罪?”

    “我有罪!”

    “”

    陆四一口烟倒呛入肺,呛得直咳,眼泪都出来了,气急败坏道:“你当然有罪!四万对七千,你兵力不占多大优势,龙州城又是易守难攻,你搞四面合围,把人家退路都给封死,以为能瓮中捉鳖,结果呢!嘿,鳖没捉到,吊倒是给人家咬了!平白折损我好几千将士,还让孙、李集团从咱们眼皮底下跑了,你没有罪谁有罪!”

    稍顿,按按心情,长吐一气:“错也犯了,罪也认了,你现在给我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办?”

    这显然是不想深究左大柱子摞印不干,准备再给他一次机会。毕竟,大柱子是他陆监国的亲密老伙计,也是淮军的老弟兄。不到万不得已,陆四没法拿老伙计们开刀。

    “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天大的台阶陆四给大柱子放下了,现在只要对方认个错,说几句对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