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还别说,一把胡琴要卖一千贯,我还真是没见过!”
太平公主继续说:“对,第二天他真带着钱去了,很多文人学子和官员都去了千人回青楼,陈子昂拿了一千贯的钱票与胡人完成了交易!他对众人说‘我陈子昂有诗文百轴,却不为人知,而今天只是买了一把贱业乐工所用之乐器就引得全长安人知晓,这胡琴不要也罢’说完就当场摔碎了胡琴,把自己的诗文分发给看热闹的文人学子和官员,很多人看了他的诗文之后都惊为天人,京兆司功王适读了他的诗稿给了很高的评语,说此子必为海内文宗!”
苏扬停下筷子,笑着说:“没想到这个陈子昂竟然还深谙营销之道,以千贯钱就把自己的名声打了出去,倒也是个人才!”
淳于仙仙对陈子昂的行为颇为不解:“郎君,这个臣子这么做又是为何呢?考科举凭的可是真本事,有名气又如何?考官还能区别对待不成?”
苏扬笑着摇头:“仙娘你不懂科举上的弯弯绕绕,每次参加科举的学子多达数万人,但录取的只有几十个,你说这竞争有多大?而且现在的科举,并非全靠学问就能上榜,还得有人脉和名气,越有名气,越能引起主考官的注意,主考官若是欣赏你的诗文才学,这次科考就十拿九稳了!”
“现在进京赶考的学子都争相向主考官递上自己的文章诗词,以求得主考官的赏识,为此历任主考官的门子收礼都收得手软!以陈子昂此前籍籍无名,又无人引荐给主考官,基本上是不可能考中的,但现在不同了,陈子昂砸烂了百万钱的胡琴赚够了眼球,又广发诗文,天下人这下都知道了他的名字和才学,你们看着吧,下次他参加科考及第基本上板上钉钉了!”
淳于仙仙思索着说:“这个陈子昂还有这般智慧,仅仅一千贯就让他之名天下皆知!”
苏扬似乎想起了什么:“陈子昂,字伯玉?他家是不是在西川?”
太平公主点头:“应该是!”
苏扬这下终于想起陈子昂是谁了,这家伙可是初唐时期的大文学家和诗人,按照历史进程的话,陈子昂会在两年后中进士,后来更写下了千古名篇:“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第二天上午,苏扬陪同两位夫人带着小妹子逛街,临近年关,东都洛阳城内的大街上热闹非凡。
尽管朝廷多数衙门机构依然还在长安城,但因为天子御驾在东都,因此附近州县的百姓、商贾都往洛阳而来,造成了如今洛阳城内热闹的场景。
“糖葫芦,兄长,看卖糖葫芦的!”奴奴拉着苏扬的胳膊大叫。
“别着急,咱们过去!”
苏扬买了六根糖葫芦,三个女人每人两根分了。
走到一家玉器店门口,苏扬说:“咱们进去看看玉器吧,看这家店似乎生意还不错!”
几人进了玉器店,立马就有博士过来招呼。
苏扬带着三女走到柜台前让博士拿几个玉器出来挑选,这时候没有玻璃展示柜,玉器金银器都是收在盒子里放在柜子里,只有客人来时,店家才推销。
两个女人各自挑了一个镯子和一根玉钗,就连小丫头奴奴也有份。
刚付钱完毕,就听见外面大街上有很多人在往一个方向跑,而且多数都是文人墨客和学子,苏扬抓住一个学子模样的年轻人问道:“兄台,你们这是要说甚去?”
学子叫道:“汝不知否?陈子昂来洛阳了,就在前面的玉漱斋!”
苏扬看着这些人的疯狂程度,似乎与后世年轻人们追星的热情也不遑多让,他扭头问淳于仙仙和太平公主:“二位娘子,要不要去见见陈子昂是何许人也?”
太平公主笑道:“索性无事,就去看看这陈子昂到底有何才学!”
两个女人怀了身孕,苏扬不能带着她们走太快,还好郭知运带着几个扈从一直跟着,他们在两侧把其他行人隔开,没有让她们受到碰撞。
到了玉漱斋门口,苏扬发现大门内外已经挤满了人群,这架势,比后世那些铁杆粉丝都疯狂。
这玉漱斋是一个文人墨客会友的地方,相当于茶馆、茶社。
苏扬还没挤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高声朗诵诗词:“别馆分周国,归骖入汉京。地连函谷塞,川接广阳城。望迥楼台出,途遥烟雾生。莫言长落羽,贫贱一交情。”
太平公主听了之后颇感惊艳:“好诗,作诗者何人?”
旁边有人回答:“正是陈伯玉,朗诵的是卢照邻,据说这诗是两年前他落地之后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