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听了仆人的报告,笑着对苏扬说:“伯父听说太平公主对镇远一向仰慕,这大半年来每过几天都往你府上跑一趟,对你和你府上的事情很是关心,大有非你不嫁的决心,你小子有福了!”
苏扬不由苦笑:“伯父就别取笑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大唐的驸马不好当,您去瞧瞧那些驸马有几个的日子过得舒坦的?再说了,做了驸马就不能入朝堂为官了,等于是被公主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换做是您,只怕您也不愿意吧?”
裴庆远却说:“谁说做了驸马就不能入朝堂为官了?本朝好像没有这样的规矩吧?”
苏扬诧异:“没有吗?”
“当然没有,除非皇帝不用,否则驸马想做官还是可以的,营州都督叫什么来着,对了,周道务,他就是太宗皇帝第十女临川公主的驸马啊,他此前还做过商州刺史,现在是营州都督、检校右骁卫将军!”
说起这个驸马都尉周道务和临川公主,他们有一个小女儿周氏,是后来诗圣杜甫的曾外祖母。
裴行俭说道:“镇远,我大唐自开国以来,的确有些驸马的日子不好过,主要还是他们性情软弱,因为降不住那些公主,所以在家里的地位才低下,也还是有驸马与公主过得很恩爱的!以老夫之见,太平公主知书达理,端庄贤淑,并非是骄纵跋扈之人,你若尚了她,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不仅如此,这桩婚事于你而言在仕途上未尝不是一大助力!”
苏扬对于历史上的太平公主倒也读过一些相关记载,她嫁给薛绍之后,两人一直和睦,并未作出什么出格之事,只是后来薛绍受到他哥哥谋反的牵连被囚禁在狱中而死,太平公主后来在武媚娘的安排下又嫁给了武攸暨,武攸暨性格谨慎谦退,太平公主对他不满意,她的性情上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经常与当时的文坛小奶狗们闹出一系列的绯闻。
想着太平公主还在府上等着,苏扬只好告辞裴行俭返回家中。
“除了太平公主之外,还有什么人来了?”在返回苏府的途中,苏扬问仆人。
仆人回答:“只有公主和几个太监宫女,还有一些禁中护卫”。
这让苏扬放心了不少,从这也看出李治还是很理智的,历史上武则天为了让太平公主嫁给武攸暨,竟然下旨处死了武攸暨的妻子,这种手段只怕也只有武则天这种人能够做得出来,完全不讲规矩。
“臣苏扬见过公主!”苏扬走进正堂看见太平公主正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太平公主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快不上前扶着苏扬的手,“二郎不必如此!那个······你们都下去吧!”
正堂内宫女、太监和苏府的家丁婢女们纷纷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苏扬对太平公主说:“公主请坐吧!”
太平公主坐在了苏扬的对面,并没有因为她是公主就坐在主位上,问道:“怎么不见老夫人和淳于娘子?”
苏扬说:“哦,这不快要过年了嘛,他们回乡下庄子看完那些庄户们去了!”
“这样啊······”太平公主有些犹豫,咬了咬牙问道:“二郎,如果我不是公主,却又想嫁给你的话,你会不会娶我?”
这话问的,苏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公主长得是极美的,天下间没有几个女子比得上,且又温柔贤淑、秀丽端庄,试问哪个男子不喜欢?不想娶回家呢?”
太平公主听得高兴,立即问:“若我不要你休了淳于娘子,也不要你跟我住在公主府,我嫁过来就住在苏府,与淳于娘子一样,你会接受我吗?”
苏扬暗暗叫苦,这怎么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了?他只好转移话题:“公主为何非我不嫁?我自问长相不算俊美,言语和动作粗鲁,比那些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世家子弟差得太远了,怎么看也不是公主应该喜欢的类型啊!”
太平公主道:“几年前在金光门那次是二郎救了我,你还记得吗?其实从那之前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我才确定!”
苏扬却道:“公主只怕是因为我救了你,你心中有报答之意吧,其实你对我并非是真正的男女之情,我希望公主想清楚,其实你若要报答我有很多方法,完全用不着这种······以身相许的法子!以后公主若是后悔了,这个苦果可不好下咽,这可是一生一世的大事!”
太平公主连忙摇手:“不不不,我真心喜欢上二郎,不是要报答救命之恩,我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