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体纯没用袁宗第的提醒,他也是军中老手,知道拖延的后果是什么,他也略知火炮间隔时间长,这是最大弱点,为了缩短被炮击次数,刘体纯立即下令快步走起来。
跑是不可能的,全甲在身跑百多步就气喘吁吁无法继续了。
他的命令刚刚下达,砰砰砰的轰鸣再起。
刘体纯面目呆滞,他心里大叫不可能。
确实不可能啊。
他看过多次的火炮发射,每次先是清膛,接着放入发射药包,弹丸,安装炮焾。
然后点燃。
说的容易,只说发射药星散的不好装入,多了炸膛,少了射程不够。
因此两百息重装很正常。
但是这次对方怎么几十息就再次开火了。
前方百来步,弹丸倾斜下来。
前方的士卒绝望的喊叫着躲避着。
但是天晓得弹丸从哪里落地。
弹丸再次在人群中肆虐,衣甲的防护对于弹丸来说有等于无。
弹丸又是带来血腥和杀戮。
一颗弹丸在前方的一个盾牌上弹起,那个刀盾兵的手臂立即骨断筋折痛苦倒地哀嚎。
弹丸从刘体纯左侧两步远飞过。
他的一个亲卫哀嚎一声,身子被撕裂,鲜血四溅,流出了身体里的内脏。
刘体纯一脸的血腥和碎肉,刘体纯这样见惯了杀戮的老匪差点呕了出来。
“快特麽的给老子冲,冲,”
刘体纯哑着嗓子吼着。
所有的军卒慌忙开始奔跑起来。
天见可怜,距离明军军阵还有一里多呢,现在就开始奔跑,到了明军面前还气力挥舞刀枪吗。
与之相反,新军战阵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声震大地,此时此刻天地间只有明军的吼声。
“爷,京营这火炮厉害啊,”
吴三桂的家丁头目邱祥兴高采烈道。
“嗯,这些炮手天下第一了,几十息就是一炮,流贼此番有难了,”
吴三桂嘿然笑着,他的大手梳理着短髯。
流贼大军受到的打击越是凶狠,一会接战官军胜算越大。
他麾下受到的损失越小。
保存实力是这时代将门的不二法门,没有了军伍,你个军将就是个摆设,谁还肯多看你一眼。
要不,这时候大明怎么出了那么多的逃跑将军,像曹家叔侄那样的傻子都没有了。
李进忠举起长枪扯着嗓子吼着,为炮手们的每一次炮击欢呼。
他看了看身边,比他高出半头的赵四吼的脖颈上青筋外漏。
他右侧的吴迈激动的举着长枪发出啊啊啊的不似声的喊叫。
他们心里仅有的一些紧张都消散了。
李进忠这一什就在第二排,透过火铳手的缝隙,他可以隐约的看到前方的一个炮组。
只见一个炮手迅快的清膛。
李进忠看到上扬的炮口里冒着蒸汽和白烟。
接着,一个炮手将药包放入炮筒,另一个炮手将一个碗口大的弹丸放入其中。
第三个炮手用扁头的长杆深入炮口压实。
他的长杆拿出。
炮长立即扬起了红旗。
李进忠点头,真利落。
美滋滋的等着看火炮的再次轰鸣。
接着,炮长看到了什么,吼道,发射。
一个早就跪在炮身后面的炮手点燃了火绳。
火绳燃尽,火炮轰鸣,喷出大股烟火,硝烟四溢。
炮车向后重重的后退,五六个炮手立即推动炮车复位。
此时的李进忠再次高扬手臂,
‘威武,’
新军无数男儿齐声大吼,
威武之声再次响彻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