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拨云终见殷色可 破局还看寄再兴(下)(1/2)
一群萨摩耶吠叫着拖动着一只竹辇奔向小院门口。
人群非常默契地分开。
他们的目的就是赶走灾星,能够驱动他们唯一的力量,就是与大众的诉求相向而行。
寄再兴和殷色可乘着狗拉竹辇直出黄龙,
旁观的人群默默地注视着二人,却又摄于天阙星落的淫威,敢怒而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动作。
高丽二皇子和箕霸将军也站上城头目送魏使出城。
二皇子恨恨地拍了拍城垛,咬牙道,
“箕将军。人多,嘴杂。
魏国的使节如果死在黄龙城内,自然会为高丽惹上不小的麻烦。
但是,如果是他自己讨人厌,惹上了马匪,暴尸野外,那总与我高丽国无甚干系了吧?
你说呢?”
“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手脚干净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遵命!”
几名骑士伴作行商,低调出城。
离城约莫半里,他们才开始跨马疾驰。
那姿势,一看便知是久历战阵的悍将。
带头之人正是换了便装的箕霸。
马在冬日不能及远,箕霸破釜沉舟,寄希望在一日之内追上寄再兴。
寄再兴曾经说过,他还要向高丽国王投函。
高丽在南,犬车的印记也是向南。
黄龙南向是平原,正是马力之所长。
箕霸虽然出发晚些,但却有绝对的把握后来居上。
可是马队追出不久,就有人发现了蹊跷。
“箕将军,他们,他们好像折向东去了。”
向东?怎么可能?
寄再兴驾着犬车向东疾驰,他挥手扬鞭不停,仿佛是要将那几只萨摩耶的潜能全部榨干。
“寄大哥,你这样赶车,这几只狗儿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它们本来就坚持不了太久。
你觉得,二皇子真能忍下这口气,眼睁睁看着我们逃走?”
“你的意思是?”
“我们身后必有追兵。
这几只狗子也必然被做了手脚,
不趁它们回光返照的时候多跑些路程,后面的路我们可能就要靠自己走咯。
好在我已经做了许多准备,只要这几只狗再坚持两里路,我们就有新座驾了。”
保义在黄龙城中蓄养的暗谍,已经被寄再兴抽调了大半。
那些在城中散布谣言的暗谍任务完成,就立即扮作因天阙惊惶无措的百姓先一步“逃”出了黄龙城,预做布置,接应寄再兴撤离。
寄再兴得知郦道元的使团去了孙吴,庆云虽然当时不在城中,但想必也应得了消息。
因此他南下是假,东去孙吴是真,临时改道,早在计划之中。
犬车复行了一里多路,群犬状态果然急剧下滑,不断排泄秽物,速度大减。
远处几间房舍依稀可见,寄再兴估摸凭借脚力也能赶去,便将殷色可扶下了车,在那些狗儿后腿猛抽了几鞭,任群狗盲目乱窜,他只管拉起殷色可的手拔足疾奔。
前面早就留了人接应,他们不便发声示警,生怕引来追兵,
直到寄再兴走近,依稀能辨面目,立即有人驾犬车迎了上来。
车分三驾,寄再兴引殷色可上了头车。
两部疑车上都负了重量,虽然只有一人驾驶,但车痕吃雪的深浅却与头车仿佛。
“向东,渡安车骨!”
头车直奔河浒,两部疑车南辕北辙,分头而去。
箕霸快马加鞭,却只追到一地犬尸,大叫不好。
“鲜于修,你赶快回城调集犬车,他们可能会延安车骨水冰面逃遁。
冰面上马的脚力不如犬,我们追不上。
其他的人,赶快找一找,周围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寄再兴与殷色可留下的足印很快便被发现。
马队追到几间农舍门口,箕霸望着一地凌乱的爪印车痕沉默不语。
他们究竟是南去国内城,还是北走扶余诸部避风头?
难道,他们已经得知岳帅遗孤破围走孙吴?
半晌,箕将军终于有了决断,
“魏使早有准备,说明他不是一个人。
黄龙城中早就有他的眼线。
这么看来,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岳惊飞突围的消息。
我们如果分兵去追,太耗费人手。
这样,南北两路各派一名斥候追下去,用飞鹰随时交换情报,以策万全。
其余人在此修整,等鲜于修回来,我们换犬车东渡安车骨!”
饶是高丽军马骁健,被这么一耽搁,寄再兴便因此领先了半个多时辰的路程。
他驱车东渡安车骨,直入莽莽群山。
此处山本无名,因形如虎踞,在魏人标定地图时便使用了威虎山的名号。
犬车沿着山谷狭处狂奔,可是行不过数里,奇景陡生。
一道冰壁冲天起,断去了前路。
寄再兴勒住缰绳,两边的山石后,十余名彪形大汉手持枪棒纷纷闪出。
有山必有匪,这本没什么可以惊讶,因此寄再兴的表情十分淡定。
领头的汉子满脸横肉,喊了一声:
“天王盖地虎!”
寄再兴从容应道:“宝塔镇河腰!”
“何故赤面?”
“丹田火起,精神焕发。”
“何故又黄颜?”
“风朔天寒,抹脂涂蜡!”
“没河,没河!”
“正午微言,岂曰无家。”
“果然是黄龙府来的朋友,在下保义游击,拔拔拔能。
上官也可称我长孙进贤。
来,这边请。”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腰这几句,是结合了塞外天王文化和黄龙府镇河宝塔元素凝练出的暗号切口。
切口一报,就等于是互相确认了身份。
早在寄再兴一进宫的时候,黄龙府的保义秘谍就已经派人知会了安车水左,在山中落草的保义力量做好策应准备。
长孙进贤连夜筑起土垄,凿开冰层,以虹吸之法灌起了这道冰壁。
砸破土垄,露出冰层,这道坚实的水晶之墙看起来分外魔幻,想来能够起到极好的吓阻作用。
长孙进贤将寄再兴引入一处地穴,从山壁间绕至冰壁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