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张然脚步一顿,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李充一眼道:“请问李主簿,这尚衣署为何我就去不得呢?”
李充闻言,有些无奈回道:“左丞容禀,这尚衣署乃掌皇室及少府服饰衣物之权,地位非同小可。虽说与我们禁圃署平级,其实我们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呀!是以,您此去,多半也只是徒劳而已!”
“呃”听了李充的话,张然不禁迟疑了片刻,因为他知道,李充的话还是很有一些道理的。
要知道,尚衣署最差也是跟他们禁圃署平级,属于平行单位,人家凭什么听你一个外人的命令?
想到这里,张然也不禁有些无奈道:“那我们也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工匠们挨冻不管吧?我可不想踩着别人的鲜血,踏着他人的尸骨往上爬啊!”
“这…”李充瞬间为之失语,一时间竟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劝阻张然了!
见李充无言,张然也懒得继续跟他墨迹下去了,直接转身,大步走向来时乘坐的马车,并对身旁的李充吩咐道:“李主簿,你留下!给我盯好这摊子事,在我回来之前!不许一人走脱!”
“啊?”李充猛然抬起头,惊呼道:“左丞,您还是执意要去呀?”
“对!”张然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并朗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试试!万一若是成了,岂不是美哉?”
“那若是不成呢?”李充下意识的追问道。
张然呵呵笑道:“不成?那也没关系!顶多就是多走几步路罢了!”
“好吧!”见张然都这么说了,李充深知再劝亦是无用,于是便只能停下脚步,对着张然的背影,抱拳道:“左丞且去!属下定为您守好此地,等您凯旋而归!”
“好!”张然继续大步向前,几步来到马车前,一个箭步窜上马车,对前面的车夫吩咐道:“驾车!回少府!”
……
在张然走后,工地上的工匠们,很快就悄悄的议论开了,大家都纷纷开始猜测,这位少年上官,能不能说服上司,为大家带来御寒的衣物。
“我觉得不太可能!那位上官看起来年纪轻轻,还只是个少年郎,如何能降伏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吏呀!此事八成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大家也别惦记了”
“是呀!是呀!咱们服劳役都服了这么多年了,大伙儿去的地方也不算少了吧?有谁听说过,官府还给发衣服的?这种美事,想想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当真呀!”
“唉!谁说不是呢!那些循吏们,从来都只会从咱们手里头收粮收钱,什么时候给过咱们丁点东西了?”
“嘘!禁声!小心被那些监工的听到,到时候可没咱们好果子吃,八成又要挨鞭子了”
“切~,咱们离得这么远,谁能听到?更何况,抽几鞭子而已,又不是没挨过!咱们天天都挨鞭子,也不差这几哆嗦!只是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小郎了”
“唉!咱们这些人,不是囚犯,就是赘婿,贾人连那些庶民们都不愿正眼瞧咱们一眼,又有谁会听,会在乎咱们说什么呀!”
“是啊!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