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其老奸巨猾,作法巧妙,一向顾生不顾死,顾贵不顾贱,专讲避重就轻,一面卖弄情面去拉拢那些有本领的人物,互相勾结,增加他的威势,一面却又装着一脸笑容,对付那些鼠窃狗偷。
平日无事,非但不肯擒捉庄榨,有什为难之事并还出力相助,可是遇到大案子发生便要对方出力,或是交出一个小弟兄去打冒名官司,他再从中闹鬼,向官私两面蒙混,暗中取利。曾对这班人说,没有势力的哪怕是个土财主,你们下得了手只管偷盗,不过事前必须商定,推出一人准备打那义气官司,对方不究,或是被我唬住,不敢报官,便便宜你们,我也不想抽头。
如其对方催逼得紧,大老爷追究下来,无人出头代我交案,莫怪我狠,只要你们言而有信,堂上堂下都有照应。这班吃空手饭的人自然愿意,反正倒霉的还是那些新人伙的小贼,与他无伤。中间虽然常有冤杀的人,却是从来没有不破的窃盗案,因此名头高大,连督抚也都知他能干。
赵、毕二捕虽然名利双收,这里面也煞费苦心,仗着多年经验,一听失窃情形,便知外来飞贼不是寻常,一面警告对方千万不可声张,否则这高本领的盗贼不是寻常人力所敌。
你们也有好些有名武师护院,如何被他从容来去,盗走许多贵重之物,只见人影一闪,休说捉贼,连踪迹都看不出。他那壁上黑影分明有意示威,一个不巧,人再受伤,岂不冤枉?
报官自然应该,最好请你们东家派人写一密信去和本官密商,不要走漏风声,事才好办。说完便匆匆赶回禀告。
照理天已不早,又当风雪严寒之夜,就是报官也应是在明日一早,这等深夜赶来,事情必关重要,心正急得乱跳,忙令把来人请到签押房中,烟茶款待,一面装不晓得,向同席宾客客套两句,推说接到紧急文书,去去就来。众人本已吃得酒足饭饱,又见主人有紧要公事,纷起告辞。
照旧官场的礼节,就是席散,客人要走,连送茶传烟,吩咐车轿送客,至少还要忙乱上半个时辰才得停当。
洪斌刚把首座和两个抚院幕宾送出,内中几个平日交厚、不拘形迹的熟客偏不知趣,还在那里摇头晃脑,拿着水烟袋指手画脚,放言高论,不知何时才肯起身。
心正着急,心腹家人忽来密禀,说来人是事主的舅老爷和堂兄弟,因听大老爷请客,命人转告,说他虽有要事相商,并不忙迫,只管从容,并说他们两家平安无事,请老爷放心等语。
洪斌一听,来人深夜密函求见,分明事在紧急,却是这等说法,老大不解。
二次送客时,瞥见赵三元立在一旁,等客一走,便凑过来悄声禀告,说:&事已无妨,外面还不晓得,请大老爷放心。&
洪斌见他也是这等说法,心中略宽,当人不便询问,心想此事如其闹大,前程大有妨碍,连那几个熟客也不及招呼,忍不住往签押房赶去。宾主相见,把信打开一看,心虽稍定,依然不免愁急。
原来那是两封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