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玲珑噗嗤一笑:“都尉大人不打算躲起来,以便偷袭来人?”
薛太岁哈哈大笑:“岂能让小女孩家家小瞧,今日薛某就当一回英雄,可惜无酒,不然洒家这酔刀在江湖中可是有一号的,哈哈哈哈”
神坛之下火尖一摇,一条魁伟的衣影负手而入,厚底长靿的乌皮六合靴一跨过高槛,满地的草屑尘沙无风自动,来人正是循迹而来的李东亭。
叶玲珑并膝倚坐,衣袂、帷纱为之一扬,随着窜动的火光焰影,被激的猎猎有声。
李东亭浓眉一轩,虎目中迸出精光,虽挟着进门的气势锋锐迫人,薛太岁却清楚见他面上掠过一抹异色,彷佛无比震惊。
“是……是你!”
叶玲珑波纹不惊,信手拨火,透出帷纱的银铃语声仍是一般的温柔动听。
“许久不见啦,倒像见了鬼似的。若非我戴着纱子,岂非吓傻了你?”
似觉这话说的有趣,“噗哧”一声,又举起色如奶蜜的白皙手背掩口,虚握的掌心红如鲜剥石榴,被火光映的一片剔莹。
但李东亭却笑不出来,铁青着一张棱角分明的粗犷俊脸,抱臂凝立,再也不肯稍近些个,彷佛篝火畔坐的不是一抹千娇百媚,风姿绝世的雪纱俪影,而是一头白毛利爪,血口尖牙的狰狞妖蛛。
薛太岁横握手中沉重的刀匣,昂然挺立,隔着横七竖八的昏暗缝隙勉力转动眼珠,却见坛下篝火跳动,雪白的窈窕衣影来回走动,举手投足宛若谪仙,总不似人间所有。叶玲珑浑身裹的密不透风,起身后纱帷垂落,掩至腰腿,比起酥胸半露的媚人少妇傅宝宝,简直就像出家守戒的尼姑。
薛太岁心想:“她……到底是谁?怎地李东亭那厮如此忌惮?”
难就难在叶玲珑始终温婉娴静,言语间教养十足,便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露一丝匪气,彷佛天生如此。
“贞淑”与“危险”两种完全相背的属性,似乎在她身上取的了完美而巧妙的平衡。
叶玲珑此刻撩拨篝火,轻启朱唇:“我还以为前来拿我的是南冥烈火,不料想竟然是镇东使侯大人,感情教主大人根本就没想把我羁押回潭州总教吧?”
李东亭脸上似笑非笑:“你们父女二人唱的好双簧,故意让你来京城和狗皇帝谈判,却枉顾教中兄弟的死活,我李东亭一向闲云野鹤,原也管不的这许多腌臜事,但是”
他眼珠子紧紧盯住了薛太岁:“这个红发大个子,今日你必须交给我,念在你我当年的情分上,我转头就走。至于南冥烈火那个老顽固,他此刻正在芜湖”
突然惊觉的看了一眼薛太岁,暗自觉察当着外人不可泄露教中机密,于是停了话头。
薛太岁心思何其细致,早已觉察其中的机要,暗想青阳教原本总部在越州,此刻却委派大将在芜湖作甚,南下就是长江金陵,难道,声东击西这四个字仿佛电光石火,刹那间印在脑海之中。
只是此刻强敌在前,容不的再做细致考虑,故而精神对敌。
李东亭此刻也在不住转动眼珠儿,本来进李公祠就是要捉拿薛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