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与他目光相触,忽地大颤起来,一双清澈的杏眼中满是求恳,仿佛将行溺毙之人,连一份浮草也不放过。
赵大勇驾着北斗车,偷眼观瞧过来,旁边汉子却一甩马鞭,粗声喝道:
“看什么?仔细你的狗眼!一群乡巴佬,擦!”
另一名秃头汉字拨转马头,扬声道:
“我说大兄弟,你这也是江湖有名的响马,别跟乡下人穷蘑菇!到前头再歇歇脚。”
一夹马肚,与那名虬髯大汉并辔而行,夹着美貌少妇绝尘而去。
疤面汉子自讨没趣,撂下几句狠话,赶紧拨转马头追上前。
“看样子……这里面别有蹊跷呀”
赵大勇举手遮头,沉吟道:“那三人似是路匪,鞍袋里装的是抢来的金银珠宝。
马上的女子也是被他们劫夺而来,非是自愿相从的。”
薛帅笑而不答,驾驴前进。
赵大勇见车行愈左,不像要在草棚歇脚的样子,诧道:“咱们便不管了?”
薛太岁微微一笑,低声道:“不忙,再瞧一会儿。”
此时已近傍晚,日头西移,写了“茶”字的店招随风飘扬,气氛悠闲静谧。
那三名路匪一入茶棚,似是钳制了众人的行动,所有人都缩在座位上低头不语,连跑堂的堂馆都躲在一旁,簌簌发抖。
原本座无虚席的茶肆,只剩店外道旁的竹笼里鸡鸭振翅乱鸣。铺子里静悄悄的,一点生气也无。
三匪距着最里头一张桌子,隔着店铺的茅草檐子看不真切,但少妇还陷在虬髯大汉臂间,总是没错。
薛太岁不动声色,催促赵大勇驾车缓缓通过茶肆,并未回头。
不仅如此,北斗车越走越偏,居然驶上了西边的大路,径往浮仙镇的方向行去。
“薛帅!”赵大勇忍不住掀帘探头,急道:“我们不去周口店了吗?”
“坐回去!”薛太岁低喝,片刻缓了缓语气,小声道:“先绕绕,晚些再折回去。”
赵大勇从车尾的遮帘探头,他耳目远胜常人,便在风声车轧之间,仍听的茶肆中那名疤面匪大叫:“再跟爷爷顶嘴,仔细你的狗命!”
白光一闪,反手抽出腰刀。
铺里一片惊叫,夹杂着女子喉音,众人似已吓的腿软,竟无一人稍动。
“薛帅!”赵大勇回头大叫。
“坐好!”薛太岁头也不回:“别忙。再瞧瞧……”话没说完,又是“唰!”
一声利落劲响,店中一名坐着的客人忽然没了脑袋,黑影的肩头之上空空如也,应声落地的颅状重物一弹一跳,呼噜噜地滚到了一边去!
赵大勇本欲纵出,忽一迟疑,那落刀的声响,陡地听见女子尖叫,那美少妇身影一晃,已被虬髯汉子压倒。
当下更不犹豫,提着李家军钢刀跃出车篷,飞也似的奔向茶肆,这一地飞鸿,只是一个快字!
铺中的路匪仿佛早就等着他来。
那名脑门光秃头尖如鳗的匪徒擎刀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