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不会?”
雪姬掩唇轻笑,
笑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无比渗人,有如精魅一般。
“不会什么呢,是不会告诉皇贵妃让她失去贞洁的男子是我安排去的,她产生依赖离不得的花茶终会要了她的性命;还是告诉静贵妃,纵使被她躲过一次,但接下来的一连串变故扔回落实她与张淮义私通的罪名;亦或是想告诉皇上,其实我是荣亲王的人,是东璃来的探子,唯一的任务就是要让大启的后宫一直处于‘失火’的状态,继而影响前朝,好让东璃有机可趁。”
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
雪姬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多消息,嬷嬷是想说给谁听,说哪一件,还是想都说呢?”
“……”
乌嬷嬷答不上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秘密,
都是些足够掀起狂风巨浪的骇人听闻的消息。
随便哪个都足以治雪姬于死地,
但现在却这般轻松的坦白的说给她听,毫不在意。
乌嬷嬷目光涣散,心中的最后半分希望也彻底浇灭,
对着一个快要死的人,
自然无所谓什么保密。
而这个快要死的人,
不就是自己吗。
雪姬十分享受于从心理上折磨她,所以才没有干脆的让芷兰刚才就要了她的性命。
此刻,她歪着脑袋,好像是在闲谈猜测‘谁明日要传什么样式的衣裙’般平常随意,
“不过我猜还是进静贵妃耳朵的可能性多些吧,毕竟嬷嬷现在可不单单是凌素馨的乳母军师,而是如同芷兰一般,是安插在琳琅宫的一个眼线罢了。”
毫不客气的揭穿了乌嬷嬷的身份,
“你怎么会、会——”
既然生死已然落定,也就无所谓害怕也不害怕,乌嬷嬷渐渐平静下来。只想让心中的疑惑在临死前得到解答,也好让她做个明白鬼。
“会知道这些吗?确实,毕竟凭嬷嬷的本事,掩饰的那么好,连每日朝夕相处的皇贵妃都不曾察觉,怎么却反而会被我知道,嬷嬷有这个疑惑也是应当的。”
雪姬轻点着下唇,
“或许是细作之间无形的默契吧,都得选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行动,那被撞见不就是迟早之事吗。不过我倒是十分钦佩静贵妃,毕竟让一直忠于凌家,且自小看凌素馨长大的乳母背叛的难度,可比让才入宫不久的芷兰难度大多了。”
“所以不论有没有今夜,奴婢这个‘行迹败露’的‘奸细’都是必死无疑的吧。”
乌嬷嬷神情凄然的苦笑,
“这倒不见得。”
从前寡言少语的雪姬,此刻对着将死的乌嬷嬷却一下子有了许多话说,
“没必要的事,何必要去告诉给皇贵妃知道呢,她若是知道了,岂能忍得下来,我又岂能借嬷嬷的口,把张淮义在温泉别院的消息透露给静贵妃知道呢。你们大启有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于蝉,只要蝉不主动送入雀口,那黄雀亦乐于将可怜的蝉视为对螳螂的诱饵。”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