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
盈袖加快了些脚步,走到雪姬身边,频频回头,似乎有些放心不下。
“那海棠素来就不算是个聪明的人,奴婢真怕她理解不到娘娘想要传递给她的意思呢。”
“放心吧。”
只剩下这二人时,雪姬又恢复了那副冰冷如霜的冷淡模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道理不需要想的太多也该懂,若是放任皇贵妃继续当个缩头乌龟,那最后的结果就是整个琳琅宫都任人看轻践踏,只有自己的主子获宠,她才有机会出人头地。”
“此人虽蠢笨了些,但对皇贵妃却极为忠心,她真的会有这种妄念吗?”
“说她忠心我半点不怀疑,可是打从心底,没有人会把别人置于自己之上,她最忠诚的对象还是自己,自己的**、虚荣,而我只是给了她一个能让这一切变得合理的理由,让她过的了自己那关罢了。”
盈袖低头想了想,
“奴婢明白了,就像有大启有一个词说的那样,休戚相关,一旦想明白自己的荣华富贵与皇贵妃的前途联系在一起后,那不用咱们再说什么,海棠也会想尽办法的让皇贵妃去争去斗,她不再安分,后宫便不会平静,后宫前朝一体,势必又是一场风波。”
“你如今看问题也是越发的敏锐了。”
途径御花园中,
雪姬在一盆绿菊前忽然顿住了脚步,微微偏头,兴之所至的抚弄起它的花瓣。凑过去嗅了嗅,是菊花特有的沁人方向。
“看娘娘的样子,我们这次的目的是达成了,也不虚此行了。”
“我们的目的是达成了。”
雪姬转过头,
朝盈袖勾起了唇角,眸子里的一点亮光,好似凛冬时挂在梅花枝上的冰凌一般。
“只不过却得感谢凌相的不谋而合,即便今日我们什么也没做过,也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芷兰传递给她的消息便已经足够让她知道,
凌素馨能甘愿闷头一蹶不振,
可凌相却不行,
失利、挫败依旧不足以彻底将他打压下来,
“有的人,只要还活着,心中的野心欲念就扑不灭,浇不息。我很拭目以待,那封在竹筒里的,究竟会是怎么样的命令。”
***
待雪姬与盈袖走后,
所幸芷兰的回宫,顺利成章的让海棠把所有不易做的差事丢给她,首当其冲,就是近身伺候凌素的这份苦差。
自己则得了空,一个人坐在前厅的火炉旁,手中拿着个绣绷,牡丹花蕊的一针却迟迟未下,只是望着那盆炭火,怔然出神。
脑中反反复复的回荡着雪姬的那句话,
‘一荣俱荣,一损拒绝,你多少也得为自己考虑些。’
可不就是吗,琳琅宫上下本就是一个整体,主子得宠,她身边的宫人也会被高看一眼;主子失了宠,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谁都敢来踩一脚贬一句的欺辱。
这几日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从前哈巴狗儿一样奉承巴结讨好她的,诸如内务府、御膳房里的那些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