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一个大人物,阵仗很大,除此之外再没什么了……”
苏乙脸色凝重,心里的警惕并没有放松半点。
也许现在没什么异常,只是和知鹰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
也许和知鹰二正等着自己自以为是地公开露面,以为瞒过了全世界,然后他就会在自己最放松的时候出手,将自己捕获。
杀了他?
苏乙心中泛起杀机。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料,那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先下手为强,除掉和知鹰二这个威胁。
这个人的存在对苏乙来说太危险了!
也许杀了他,是个好主意?
但杀了这个人……后患无穷啊……
不杀这个人,眼下的危机……
等等,冷静、冷静……
也许事情还没那么糟。
苏乙对赵德柱摆摆手:“你去沿着围墙走一圈,检查检查有什么异常。”
“是,耿爷。”赵德柱领命而去。
赵德柱的行为会被随时注意耿公馆的一线天他们发现,然后他们就会明白,这是苏乙再给他们发信号,让他们提高警惕。
而打发走了赵德柱,苏乙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让心态放缓和,开始重新梳理整件事情。
和知鹰二会怀疑自己就是二踢脚吗?
这个问题基本不需要质疑了,否则和知鹰二的试探动作怎么解释?
那和知鹰二通过袁文辉试探出苏乙很可能不在津门,他会秉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决定对苏乙实施抓捕或者击毙吗?
很大概率会的。
但有没有可能他不会这么做?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所以既然还有别的可能,自己为什么要做最极端的选择,杀掉和知鹰二呢?
他现在的危险表面来自和知鹰二,但和知鹰二只是哲彭这台战争机器上的一环而已。
他所面临威胁的本质,是整个哲彭帝国。
杀掉和知鹰二只能是最坏的打算,现在也许自己更应该试探出,这次自己面临的危机,还有没有向别的方向发展的可能?
等赵德柱回来的时候,他看到苏乙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我没记错的话,距离交钱的日子是不是超过三天了?”苏乙问道。
赵德柱点点头:“今天是第四天,袁文辉一点动静都没有。”
“放出话去,让袁文辉拿一千万美金出来,然后滚出津门。”苏乙道,“今晚之前不回话,这一千万就是悬赏他人头的花红。”
赵德柱顿时精神一振:“得嘞!我这就去放话!”
“不急,你还要做两件事情。”苏乙摆摆手,“第一找个人去日租界三同会的地盘,告诉三同会的几个头目,让他们重新选一个人,当脚行日租界的大把头,这个人必须要我认可才行。”
“明白!”
“第二,告诉日租界的弟兄们,”苏乙微眯起眼睛,“日租界大把头重新选出来之前,谁也不准干活!他们的损失我来出,每个人一天两个大洋。但要是有人敢给袁文辉干活儿……津门脚行,就容不下他了!”
“知道了,耿爷!”
赵德柱领命而去。
他刚走一线天就来了。
一线天是从秘密地道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耿爷?”一线天严肃问道。
“和知鹰二可能怀疑我了。”苏乙没有瞒他。
一线天脸色立马变了:“那耿爷您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哲彭人要真是怀疑您就是二踢脚,那他们可不会顾忌这里是不是法租界了!”
“他也不见得会动手。”苏乙道。
“宁杀错不放过啊耿爷,他们怎么可能不会?”一线天急促道,“您可不能侥幸。”
“现在这些都是我的猜测,都还没肯定。”苏乙看着他道,“我不能自己把自己吓跑吧?津门这摊子搞得有多大你是知道的,你觉得我甘心就这么放弃吗?”
“那就先下手为强,杀了和知鹰二!”一线天面露狰狞,“总不能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吧?”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苏乙吐出一口气,“现在就看哲彭人是什么反应了。”
“如果和知鹰二真带着人来抓我,我也只能暂避锋芒,然后把舆论闹大,再做出一些布置,证明我不是二踢脚……”苏乙道,“我得试试,看看能不能把鬼子对付过去,混过这一关。”
“如果哲彭人没来这儿抓您呢?”一线天问道,“是不是就证明他们没怀疑您?”
苏乙摇头,目露奇异之色:“如果和知鹰二没来……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的确是我自己吓唬自己,袁文辉的作妖,可能是他另有目的;要么,就是和知鹰二的确怀疑我是二踢脚,但他仍没放弃想要拉拢我的可能。”
一线天瞠目结舌:“耿爷,您这……是不是有些太异想天开了?如果他真怀疑你是二踢脚,您连武藤老贼都给宰了,他还敢拉拢您?”
“如果他真怀疑我,那他也会怀疑咱们在金陵做的事情。”苏乙看着一线天,“相比起金陵的事情,武藤易信的死算什么?”
“如果和知鹰二用金陵的事情来威胁我,你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如果你是和知鹰二,会不会觉得我有可能就范,跟他合作?”
一线天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有些不够用了。
他摇摇头道:“要是我,才不会搞这么复杂呢,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要是跟您合作,那是与虎谋皮。”
苏乙呵呵一笑:“这个和知鹰二我虽接触得少,但是能看出来,这是一个相当自负的人,甚至是有些自以为是。这种人一向都很自信,觉得自己能驾驭任何人和事情。”
“如果他真的觉得握住了天大的把柄,他会觉得他能控制我这把危险的刀子;如果他这个人再自私一点,野心大一点,他未必就不会做出让我们惊讶的事情。”
二踢脚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苏乙道:“我已经出招了,现在就看和知鹰二是什么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