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苦恼不堪。
天空又现异像,山巅也非同寻常,五道银光犹如闪电,在天色昏暗之中,更显得耀眼炫目!
这五道银光劲力无穷,闪现之时地动山摇,日妮儿玉衡站立不稳,东倒西歪,相继跌倒。
日妮儿颠簸时头撞岩石,鲜血直流。
血液渗入冰雪,能明显看见在冰雪中形成血径,缓缓流向那朵冰凌花。
玉衡看得分明,他突然想到日妮儿不可采摘冰凌花,那冰凌花是否也不可沾染她的血呢?
龙女只交代必须要他亲手采摘冰凌花,可是如何采摘,又有何忌讳他却无从知晓。
他把心一横,交由天命吧!
古来开天辟地,铸造魂器,无不血祭,也许采摘这冰凌花,也需血祭,既然怕日妮儿的血不合适,那就用他自己的血吧。
恰巧日妮儿的弯刀滑落在他的脚旁,玉衡随即拾起弯刀,割破手掌,伏贴冰上。
眼看他所出血径,似乎比日妮儿的血径在冰中流速更快。
可就在他所流之血快要接近冰凌花之时,又是两道银光耀目,他便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寒冰雪地之上。
等他醒过来时,冬日的阳光正温和地照拂山巅,阴风早已息止,刚才的一切都仿佛一场梦境。
玉衡一手撑地,待要起身,却“啊呀”一声,才觉手掌疼痛难忍,自己看时,割伤处血已凝固。
不是梦!
再瞧地上,哪有血径,只有血迹斑斑,染红了冰雪。
还是梦?
玉衡头痛,抚额疑惑之际,忽听身后传来女音:“去采冰凌花啊!”
女孩声音!玉衡回头,却不是日妮儿。
“你是谁?”玉衡惊奇。
“我?豢龙氏后人。”
原来当年那渔家女孩不能立即收服五蛟,为免水患,便将自己封在锁龙柱内,镇摄五蛟。
这千百年来,女孩和五蛟相依相锁,五蛟早已戾气摒除,只待渡历人劫。
可惜五蛟早年锁在这仙人台上,暴戾伤人,以致后来无人上山。
好在玉衡日妮儿上山采摘冰凌花,才叫五蛟得以发挥,利用自己的灵力,护住了玉衡,日妮儿,还有冰凌花。
“日妮儿呢?”玉衡环顾四周后忙问。
“她在山下呢,你不该带她上山,凡人和有仙籍的人同时来找冰凌花,冰凌花自然要枯萎。五蛟已经送她下山了。”女孩说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有这些忌讳。”玉衡愧道。
女孩看玉衡顺利采摘冰凌花,又问他来采冰凌花的始末。
玉衡据实以告。
女孩叹道:“这就是五蛟的造化了,也是那黄河龙王的造化。龙虽水生,却性烈属火。一接近这冰凌花,便会灼焦它的。可是蛟不是龙,虽然性子也烈,却属阴水。所以能护得住这冰凌花。”
原来五蛟见有人上山,待要历经人劫,才会出动,却引发地动山摇,伤了日妮儿玉衡,又因此救了两人,并护住了冰凌花,完成人劫。
这世间因果往往相互纠缠,难以厘清。
豢龙氏女孩摇摇头道:“也好,五蛟又修行千年,历练天人两劫,我也要送它们入海化龙去了,助它们完成地劫。真是白白搭了我这千年的时光。这五条该死的小蛟!”
玉衡见这女孩天真烂漫,说话有趣,好奇问道:“你已经有一千岁了?”
“你真的有仙籍么?你要是当了神仙,一定最不像神仙!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我已经好几千岁了,但是天庭认为我只是一个小女孩!也难怪,天庭的规矩就是这么诡异,你是老是小,不在于你在人间多大年岁,而在于你遇见玄牝门时的年岁。玄牝门知道么?那是登仙之门。我十二岁时在玄牝门前渡化,那个时候我就是神仙了,可惜我是豢龙氏的后人,天庭担心龙有逆鳞,叫我守在人间驯化它们。谁知我阴沟里翻船,碰见这五条小蛟作妖,就困在这里啦。”
“这么说来,还是我救了你呢。”玉衡笑道。
“你?明明是五蛟救了你!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仙籍呢?天庭列位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快走罢,咱们两个话不投机。”小女孩蹦蹦跳跳也要走了。
玉衡在后面喊道:“我叫玉衡,你叫什么?”
“我没名字。”小女孩说着已经消失在玉衡的视野里。
“豢龙氏祖先叫董父,所以我姓董!”不一会,女孩的声音回响山中。
玉衡下山唤醒日妮儿,日妮儿只觉浑身疼痛,头晕得厉害,又呕吐不止。
好在已到傍晚,里尹带了几个胆子大的壮男到山下等寻,将日妮儿抬了回去。
玉衡告诉乡民,五条蛟龙是保佑这里风调雨顺的神兽,不会害人。
乡民面面相觑,都不知当信不当信。
玉衡只好拿出金色龙鳞,乡民们惊叹不已,这才深信不疑。
这金色龙鳞,原是玉衡离开长江龙宫,长江龙王给他,要他有朝一日还给黄河龙女的。
可是此处民风淳朴,却生计艰难。
仙人台虽然山珍药植丰富,可解税赋,奈何民众惧怕五蛟,不敢上山。
玉衡即知五蛟已化龙仙去,只好编谎。
里尹手捧龙鳞,喜极而泣,拜谢玉衡:“龙鳞乃神物,驱除邪祟,从此这里风调雨顺啦!”
乡众欢呼,便在仙人台上修建五龙草堂,供奉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