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佛之圣物,二迷人之心性,三控天蚕关系天下苍生。
若三人所修之术皆臻佳境,那玉玲珑只怕可以呼风唤雨的就不只凡尘这么简单了,三界万物的好恶正邪恐怕皆在其一念之间,想想真令人不禁不寒而栗!
陆不凡利用玉衡,想梅傲霜就范,这主意本是不错。只是梅傲霜已经答应了玉玲珑,严守盗书之事。
她虽对玉玲珑生疑,也有玉衡和天蚕的隐情未报。可是对于师尊,她还是极其尊重的,既然答应守信,就绝不能食言。
“怎么,梅师妹是想和我一起去见师傅么?”陆不凡并不想逼迫梅傲霜,他只是报仇情切,任何事情一旦与刘腾瓜葛不清,他便不遗余留,咄咄逼人。
其实只要梅傲霜示弱,恳求陆不凡,甚至撒娇使性子,没准陆不凡也就过去了,偏偏梅傲霜生性倔强,尤其与所厌之人,怎肯一而再,再而三的伏小做低。
“陆师哥不要欺人太甚。”梅傲霜有点压不住火了。
倒是陆不凡经觅语楼会刘腾一事变得沉稳不少。
“师妹莫急,我给你送来画像,就算是礼尚往来,你也总得告诉我吧。”
梅傲霜想想道:“陆师哥所言有理,只是灵虚观一事,我无可奉告。不过有另一件事,我倒是可以说说,我想大概陆师哥会想知道的。”
“哦?你的秘密可真不少。”
陆不凡很少有和梅傲霜这样独处的机会。
他刚入水仙馆时,整个人都被仇恨笼罩,并未生出儿女情长。后来时间久了,慢慢有点喜欢他这个师妹。
只是他在家里所接触的女子不是亲族长辈,就是府邸的女婢,他又没个亲姐妹,几个从姐妹碍于礼数,鲜有接触。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女子相处,以至于他亲近梅傲霜的方式总惹出梅傲霜的反感。
陆不凡从前被众星捧月惯了,见梅傲霜总不理他,更恼恨自己家族变故,碍于面子,反而显得更加傲慢。
但是喜欢终究还是喜欢的,一个人一旦喜欢上另一个人,眼睛总会时不时的瞄上一眼,然后暗自欢喜。
陆不凡从前自然也是如此,只是像这样仔仔细细的观察梅傲霜还是头一遭。他觉得比起赵仰晴的惊艳,梅傲霜更像是一朵白梅,清寒孤傲,却暗香浮动。
待陆不凡走后,梅傲霜有些后悔了。
原来金止儿去找轻竹亭时,听见玉玲珑秘密派他去洛阳。
彼时寿阳尚在北魏疆域之中,寿阳地处淮河上游和中下游的转呈要处,而颖水、淝水又与淮水会和,加上地势复杂,城戌林立,乃防御要镇。
若能再攻下钟离,与寿阳形成犄角之势,那必将利于未来的挥师南下。只是此时离北魏钟离大败不过十余年,朝廷兵将皆心有余悸,所以犹豫不决。
扬州刺史,任城王元澄上表明言,此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为萧衍频频阻断东关,意图巢湖泛滥,淹城掠地。
而寿阳离长江不过五百多里,城中百姓人心惶惶,不如此时调集兵马,置之死地而后生,必将攻克钟离,阜陵。
否则待到四月雨季,淮水暴涨,梁朝水军又可因水借势,战船北上,一边淹灌一边掠地,届时恐怕莫说寿阳,就是淮河南部诸城都要失陷。
元澄的奏表如此要紧,不想竟如石沉大海,奏请了一个月,却音信皆无。兵贵神速,这元澄如何等得了,派了员外常侍刘思祖入朝打探。
这一问才知道,奏表在刘腾府邸里扣着。元澄京中旧友告诉刘思祖说,若不快快去刘腾府上朝拜打点,那奏表就快变成灶台里的引柴纸了。
偏这个刘思祖误事,他打仗勇健睿智,颇有谋略。可是人情世故上却执拗得很,心想若只是花点银子打点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朝拜一个太监。
也是,要一位久经沙场,屡立战功的武将跪拜一个权宦,委实过于难堪。
可是这战事关系社稷安危,元澄前线着急,那刘腾可不急。他每天接受九卿朝贺,一个区区任城王,他何曾放在眼里。更不消说刘思祖了。
幸好有元澄旧友帮着从中斡旋,出了个主意。说河间王元琛拜了刘腾为义父。既然都是宗亲王爷,请他出面去求刘腾吧。刘思祖知道战机稍纵即逝,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得不忍辱。
这么折衷的法子自然是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元琛能屈王爷之尊做太监的义子,可知是个无耻之徒!他虽同意帮元澄的忙,却向刘思祖讨要一个美妾做谢礼。
李圆启曾言,元琛富可敌国,他哪里是缺什么美妾,分明就是戏弄刘思祖。
刘思祖也是个脾性暴躁的,登时翻了脸。这外仗尚未开战,洛阳京都倒先闹得不可开交。
元澄没了法子,七扭八拐的找到了水仙馆,请玉玲珑出面斡旋。
玉玲珑借找玉衡当幌子,派去了轻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