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今年的主考官是欧阳修,他出场主持完开考仪式,贡院大门就正式关闭。
没热闹可看了,苏辂正要归家,却瞧见不远处有个挺眼熟的身影。
竟是年前还俗了的小和尚灵噩。
灵噩跟在个少年郎身后,那少年也不过十二三岁,长得挺周正,就是浑身傲气,透着股不好亲近的骄矜。
这便是王安石的儿子王雱吗?苏辂回想了一下对方的名字,深深感觉大佬们起名一点都不考虑普通人的感受,又来个他不会写的!
对方似是察觉了苏辂的目光,转头朝苏辂望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
苏辂上前打招呼:“你好啊,我姓苏,单名一字辂,与王判官见过的。”
王雱是来送曾巩一家人去考试的,王安石与曾巩交好,往上数两代还连亲带故,他该喊曾巩一声“表叔”。
这次曾巩一家一共有六个人来应试,可以说声势十分浩大了,他这个当侄儿的便顺道来凑个热闹。
听苏辂自报家门,王雱便想起来了,灵噩就是苏辂介绍到他们家的。
他看了眼身后的灵噩,他是个挑剔的人,因着从小就被人夸聪明过人,所以他对书童的要求也很好。
灵噩难得地能跟上他的想法。
想到那次他家亲爹回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此后每天还会腾出空来洗把脸,王雱就对苏辂生出了几分好奇。
见苏辂年纪比自己略小几岁,他便问苏辂看过什么书?可写过什么文章?
苏辂一听,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这些该死的读书人,见面打招呼的方式都这么像的吗?!
苏辂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年纪还小,读书不求甚解,也没有写什么文章,一点都不想和人探讨学习上的事。
王雱听了有些失望。
苏辂决定转移话题,问王雱是送谁来考试。
王雱谦虚地给苏辂介绍了一下曾巩一家,说他这位世叔文章写得很好,只是不太擅长写应试时文,所以一直蹉跎到现在。不过在这期间他悉心教导四个弟弟,养大九个妹妹,连带妹夫们也跟着他读书。
今年曾巩来应试就带着自家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夫,一共来了六个,个个都是凭本事过的解试!
不管这次春闱中不中,一家人能有六个齐齐通过解试就很了不得了。
苏辂一听,曾巩,他晓得,唐宋八大家之一!
有什么了不起的,曾巩只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他三叔加两个堂哥,那是唐宋八大家之三!
三个对一个,孰强孰弱一目了然对不!
见王雱吹起了曾巩,苏辂不甘落后地说道:“我堂兄苏轼父子三人今科也是一起应试,老厉害了!”
两个人就着双方应试选手吹了几轮牛逼,都感觉有点累了。
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拱拱手表示后会有期,决定等放榜之日再来比一比。
回去的路上苏辂琢磨了一下,发现从远期来看自己肯定赢,但是眼下的话,曾巩那边可是一带五,他们这边只有三位选手下场,加上老江也只有四个人!
这四个人里头,苏辂只能确定他两个堂哥肯定能中。
完了,三叔和老江得争气点啊!
咱蜀人可不能输给他们江西的!
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