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鸣坐着马车走在回岚婉郡主府的路上。
其实官鸣从皇宫里回来后,本就因为岚婉闹得心里乱哄哄的,又突然听到玉溪说官家京城里的商贸运营链断了,又急匆匆的出了府。
去了京城里的官家府邸,在那里临时着急了官家本家的一些商铺大老板听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听,坏了,刚刚从扬州信鸽传来的急信:
扬州官三爷手底下的所有商贾老板像是突然得到了什么消息,纷纷主动投靠的官家二公子官云薄。
带走了原本还答应官鸣会往京城这边供应玉器和金首饰等货物的几位大货商。
京城这么大,每天的人流量,和各种货物的消耗量本就巨大,陶瓷商陶老板抽手之后,官鸣这里本就是强弩之末,如今又突然来了这等变故,还真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可这又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自己是把印件交给了最铁的兄弟蓝泽宸的啊?
难道是让官云薄的人在半路上截了胡?按理说蓝泽宸做事一向谨慎周全,这些年也是有过合作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可商人也都是有底线的,本家的商户掌柜都有自己的诚信,答应了站在谁那边轻易是不会动摇的。
官鸣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为今之计,只能厚着脸皮,继续仗着自己的官威去赊账了。
大主顾倒是好说,可是小老板就不一样了,你说说出去谁信,京城的官家大公子,堂堂天下第一商的官家呀,他们家的大公子居然穷到四处赊账了!
都穷到买个菜的钱都拿不出了!都和菜农赊起账来了!
那些菜农是坚决拒绝赊账这种事情发生的,因为人家坚持认为:官大公子只要是赊了帐,就一定不会还钱了,毕竟人家是官儿啊,谁敢朝官老爷要欠款啊,那还不得被打折两条腿成残废!
可是他们没想过,京城这么多家酒馆都都要同时营业,好不容易跟人家说通了除了官家提供的进货渠道,绝对不从他处进货的,这货量一定是要按时补充上的。
而且资金购进也绝不是一个小数目,况且为了避免官云薄在京城外哄抬物价,又做了许多合作优惠调整,才将这些菜农的菜价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平,并且,不卖给除他官鸣以外的任何人。
如今最大的困难还是钱,可是他目前真的是没钱啊,怎么办?
京城的玉器和金银首饰购进暂且可以停售,可扬州的所有商脉难道就这么丢了?
这些也都可以暂且不想,可明日如果还想不出办法,恐怕京城就要发声很大的暴动了。
酒馆已经提前把一个月的菜钱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可是被他拿来做调度了,明日如果那些菜农那边不给出货,那酒馆后日就一定会有许多家要停业了。
哪里都不可以停,只要这些人都掀起来,那么不仅官云薄不费吹灰之力就会进驻京城商脉,他还会如跳梁小丑一般遭他人耻笑。
就如今日袁鸿站在那里选择要休夫的时候,富商堆里的官云薄看过来时,那个笑面虎一般的微笑……真是让他恨透了……
官鸣正坐在晃悠悠的马车里,低头揉着眉心,头痛的不行,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少爷,少爷,前面的好像是郡主。”
“玉溪,你没见过她怎么的,喊什么?”
“不是,少爷,你快出来看一眼!”
听着马车外玉溪急促的喊一声,官鸣掀开车帘向远处看去。
风很大,前面的路在若隐若现的月光下,隐约能看见街道的拐角处有一个人影歪歪斜斜的靠在路边屋子的墙壁上。
天上乌云飘过一个缝隙,月光有一瞬间是照在那人脸上的,可不就是苍白的脸上满脸虚汗的岚婉!
“玉溪你是傻吗?停在这里干什么!你停在他面前才看的更真切啊!快过去!”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我停在这里是因为这条街往右拐是去郡主府的路。”
玉溪很快就驾着马车来到了对面第二条街上的岚婉面前。
“吁——”
玉溪:“郡主,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官鸣连忙下了马车,将她从冰凉的墙上拉过来,“岚婉,你感觉怎么样?你这又是跑到哪里去了?是又和什么人打架了吗?怎么自己在这里?”
风很大,大到岚婉刚一被官鸣拉进怀里,头发就被风吹成了女鬼。
临近宵禁之时,街上孤灯甚少,从玉溪的角度看去,他的少爷此时怀里确实是抱的一个女鬼,明明瑟瑟发抖,似乎没什么力气了,却还在试图推开少爷的女鬼。
唉?不对呀?岚婉就算是女鬼,也绝绝对对是一条女色鬼,她这个动作是几个意思?
他不懂,官鸣更不懂,架着岚婉两只肩膀下的腋窝,把她往马车上拽,
“岚婉你抖什么?哪儿抽筋了吗?这风确实大,但也不冷啊”
“官鸣你快放开我,你这身上太热了,我……我就是靠在墙上凉快凉快……”
官鸣闻言脚步一顿,
……嗯?虽说这风不冷,可我身上也不至于‘太热了吧?’
“滚蛋!赶紧上车,小心后背,还凉快凉快,我看你脑子应该凉快凉快,哪来那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