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就很杀鸡一样嘞，俺就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真是，杀人真是跟杀鸡一样嘞！！”

    那个自来熟脸上平静的很，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只是讲到杀鸡越来越亢奋。

    “后来呢？”

    “后来俺就跑了，拼命的跑，小的都不记得跑多远了，后来就在辽阳卫落了下来，又开始种地，可是天杀的老天爷还是不给下雨，城里的地主就将田地收走了，说俺欠的青苗贷没还，后来婆姨也被抓走喽，说是抵债。俺也就成了别人的马式！！”

    谢本伟沉默一会，淡淡道：“那个之后你又杀过人吗？官兵，或是普通的百姓。”

    自来熟怔了一下，仔细看谢本伟的脸，不过他面无表情，只是默默抽他的烟斗。

    自来熟又笑了：“老实说，真杀过，官兵，妇孺，都有杀。唉，这杀人会有瘾头的，财帛女子来得如此容易，想想往日土里刨食，现在便是给我田地，也安份不下来了。”

    他说道：“说实在的，做贼是比做民舒坦，往日那些地主乡绅，官家小姐，正眼也不肯看小的一下，连吃块饼子也能够要俺的性命，如今破了城，却要乖乖的跪在小的脚下，让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嘿嘿……”

    自来熟裂了裂嘴，似乎在回味往日的“幸福”生活，他偷偷地四下张望一眼。

    谢本伟还是面无表情，取下自己的烟斗收好，拿出那两杆手铳，默默装填起弹药来。

    他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过，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是这个可怜人有错嘛？可是被他杀的那些可怜的百姓有错嘛？错的是什么？是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世道嘛？

    自来熟没话找话：“大哥你这是什么火器？真是厉害，我在贼兵中。就从来没有见过。”

    谢本伟没有回答，他装好火药，默默站起身来，视线往山坡下看去。往日这个美丽的地方，现在却是一片萧条。他沉思良久，回过身来，一杆手铳对准自来熟的身躯。

    “一辈子不要投胎做人了！！”

    自来熟呆了一呆：“大哥，你这是？”

    一声轰响。谢本伟的手铳冒出一道火光…………

    ……

    戚金自然也是早就得到了消息，而且他知道的更多，如今的女真领军的库勒擦的谋臣幹里布正是戚金多年以前就排出去的密探。

    如今张朝在前，幹里布在后，库勒擦在辽阳，戚金已经隐约的知道幹里布要干什么了。

    而接下来谢本伟的情报，和幹里布派来密探，让戚金登时大喜过望！！

    明朝和女真之间却在一个预料之中的时间于一个预料之中的地方爆发了一场预料之中的冲突……盖州卫副将宁远伯三子李如桢负责驻防的盖州卫城忽然遭遇北面辽阳女真军的突袭，女真军如今被封亲王的库勒擦的首席大将幹里布亲自率部南下，他本人的大旗也出现在了前线。

    而古城屯的冯子明部和张朝部也是爆发激战！！

    当然了，既然是预料之中的攻势，早有准备的张朝当然不会吃亏，他在小牛山口仗着辽水的支流经营起来的防御大营，成功阻拦住了冯子明的攻势，双方在猝然爆发的两日激战之后，迅速被冯子明一支奇兵突袭其后方中军，三万流寇被瞬间攻破。降将张朝携带着他的嫡系部队先行跑路。

    不过有意思的事情在于，接下来，就在女真和大明在小牛山对峙期间，已经大大提高警惕的海洲卫地区却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接战，反倒是后方西北面的盖州卫、汤池堡一带遭遇到了女真幹里布突袭。

    女真幹里布这一支偏师明显是顺着北辽水而下，沿途攻城略寨。

    而猝不及防之下，盖州卫北部、李如桢核心地区被女真军连夺数堡，就连盖州卫主城盖州城（后世营口市一带）都被隔绝消息，驻扎彼处的卫指挥使李如桢和他的三千李家军野战精锐一时失去音讯。

    消息传到后方的复洲卫，金州卫在彼处坐镇的两个卫指挥使一时震动，却又恍惚难名，一时居然不敢擅自派兵去救李如桢，毕竟他们处在一个半岛上，其盖州卫已失去，那么金州卫，复洲卫也将成为孤地，而且金州卫和复洲卫后方就是渤海，孤立无援。只是看着卫所的军户根本不能够抵挡女真的白战之师。

    只是连番用船将消息传递出去给中央朝廷的万历，又给在广宁的李如松、李如柏几个李家的当家人发出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