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宁找到刘香铃的时候,她忙着带学生,民联体初建,正是需要大量科学人才的时候,她这样的老资格,并且正年轻的大科学家,白天教课带实验,晚上回去也得做研究,成天都是忙得脚不沾地。
这姑娘的脾气比当年还大了,身上的一些病症也更严重,这是受虚空感染的后果。边宁一见到她也不叙旧。刘香铃对这位前领袖还保持着很大的认可,但也是因为太熟悉的缘故,谈话的语气往往并不客气。
“你一个退休老头不去种地,跑来找我有何贵干呀?”
“我想造一个时间机器。”边宁很直白地表明来意。
“有意思,但没可能。”这是刘香铃给边宁的回复。
“真是没可能的事情,我不会找上你。在我们的宇宙里,时间穿越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虚空可以,虚空是没有时间性的,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无数个片段都在虚空的某处闪回。借助虚空的力量,我们完全可以捕捉到来自时间深处的信息。”
“然后呢?你说的确实没错,可这只是一个基于虚空特性的假说,连一套可用的理论模型都没有,我们拿什么去造时间机器?再者说,如果真造出来,你就不怕落到反动势力手中吗?”
边宁这会儿倒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这都不是问题,只要把机器造出来就好。”
“你现在也不是领袖了,可指挥不动我。”
“我不是在用身份要求你,我是恳求你试着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边宁,”刘香铃像是在瞧一个陌生人,“你要时间机器做什么呢?不用你说我都猜得到,你肯定是觉得古人受苦,想穿越回去拯救他们,但你这种想法肯定是不能成功的。假如我真的造出时间机器,假如真的如你所想可以穿越回过去,我们的历史早就被改变了。你的尝试是注定失败的,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玩幼稚把戏。”
边宁一时间颇为沮丧,告别了刘香铃,便独自坐在家中思考时间穿越的可能与后果。他这一坐又是四个月,时间匆匆而过,他独自进行相关方面的研究,却苦于专业水平不足,迟迟不能有所突破,只好先努力补习功课。
这段时间里,民联体内部混乱的景象迟迟没见好转,反倒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张单立托密契委给隐居鼓山的边宁送了一份报告过去。边宁仔细看过之后,不禁恼怒,原本的好脸色又变成铁青的模样,陶子成见了就问他又生哪门子气。
“依我看,我们的队伍里,总是有些顽固的保守主义份子在作祟的!民联体才夺取政权不到一年,就有那些冷言冷语,说什么人民派不行了,他边宁临阵脱逃,不知躲到哪里去。这哪里是在抱怨,根本就是对人民派的恶毒攻击,看看这些消息来源,要么是网上匿名的发言,要么是在民联体几个三流的社论报刊上发文,还有一些知识分子聚会,发了什么杂谈文章出来,怎么一下子就搞得人心惶惶的,这里面没有猫腻的不可能的。”
陶子成瞧着边宁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了一种预感,“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边宁在屋里踱步,忽来忽去像是打旋的气流似的,他又在窗边站直了,目光炯炯地望着郊野田地的稻浪,“依我看,在建成大同社会之前的这个过渡时期,我们还是必须用最严格的管理体制,不论是在生活里,还是在网络上,都是要实行严格的责任追查制,那些发达地区,如果已经开始建设社群的,一应物资生产与人口变化,需与中央报备,落后地区,更应该有一套行之有效的集体管理方法,命令一出中央,地方就必须回应,全球都得是一盘棋。”
他思忖着,“当初为了尽快建立我们的政权,不得不团结了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