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浑然不觉得自己身上不着片缕。
……
看到戴雨农一身正装从楼上下来,坐在客厅内跟王汉光说话的罗耀立马起身:“先生。”
“攸宁来了,坐。”戴雨农面露一丝微笑,一抬手招呼道。
“谢先生。”罗耀道了一声,坐了下来。
王汉光垂手站立,戴雨农一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将客厅单独留给他跟罗耀。
“先生,学生今天来有两件事。”罗耀恭敬的说道。
“说吧。”戴雨农背靠沙发,微微一点头道。
“这第一件事,是关于我老师余杰的,贪污案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老师还是保外就医的状态……”
“你想帮余杰了了这个案子,是吗?”
“是的,还请先生恩准。”罗耀点了点头。
“余杰贪污舞弊的案子虽然严重,但也没有造成严重的损失,既然你为他求情,我也不能不念他过去的同袍之谊,回头我行个文件,处罚到此为止吧,他也算彻底恢复自由身。”戴雨农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下来。
“谢谢先生。”
“余杰在你那儿住的好吗?”戴雨农问道。
“老师有心脏病,还有老寒腿,前两天还查出来了,血压也有点儿高了,每天都得吃药。”罗耀道。
“这么严重?”
“都是慢性病,想根治是不可能了,只能控制,天气暖和的话会缓解一些的。”罗耀道,他肯定不能把余杰的状况说的太好了,不然戴雨农怎么会放心呢?
“这些年他算是吃了不少苦头了,恢复自由后,给安排一个职务,攸宁,你觉得怎么样?”戴雨农眼神不动的问道。
“老师说,他既然加入了军统,那这一生都是军统的人,不过,他现在身体不比以前,有心为军统做事,为先生分忧,却没有那个力气了。”罗耀道。
“这样吧,先听一听他本人的意见,我们再做决定。”戴雨农道。
“好,那我回去跟老师说,让他过来找你面谈。”罗耀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余杰需要自己面对,不能什么都假他的手。
“来之前,让他跟汉光联系一下,确认一下我的时间。”戴雨农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就是昨天侍从室何主任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没想到,他给我的是军技室副主任委任状,不是我的,是霍恬的。”罗耀解释道。
“你不会认为是我暗中使了力吧?”
“难道不是先生吗?”罗耀惊讶一声,他这是明知故问,其实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肯定不是戴雨农,但是,他必须表面上把这个功劳算到戴雨农头上。
戴雨农微微一皱眉,罗耀这个反应很正常,毕竟,他这一路走来,都离不开他扶持。
但是,在军技室副主任任命上,他确实没有出力,而且他暗中支持是韦大铭。
但有些话只能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不管是不是先生,学生都感激不尽。”罗耀站起身来,深深的一鞠躬道。
“既然任命已经下达,那就是尘埃落定了,攸宁,你是我临训班最看好的学生,希望你再接再厉,为委座,为党国再立新功!”戴雨农严肃郑重的道。
“是,学生一定谨记先生教诲,认真替先生办事,为党国的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行了,我还有事儿,就不留你了。”戴雨农道。
“那学生就告辞了。”罗耀知道自己该走了,戴雨农对他的态度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具体是为什么,他说不清楚,但这一刻起,他觉得,对方不再把自己当做那个听话顺从的学生看待了。
罗耀起身,微微一躬身,后退三步,退出了地毯区域,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这一刻,背后的那双眼睛阴鸷而复杂。
雏鹰长大了。
翅膀硬了,想要振翅高飞。
这结果是必然的,若是他只是一个唯唯诺诺,一辈子就知道听命行事的话,那他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脱离掌控也罢,野心勃勃也罢,终归是军统走出去的人,他的根儿还在自己这里。
“你下来晚了,他走了!”听到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是于淑衡,在这座公馆里,只有她能穿着拖鞋随意走动。
“我知道,我在楼上看到他车驶离的。”于淑衡点了点头,她是看到罗耀离开才下来的。
“放下了?”
“先生待我如珠如宝,淑衡若是再生非分之想,就太过分了。”于淑衡道。
“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到了美国后给我拍一份电报,写信也可以。”戴雨农站起身来道,“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去机场,给你准备了三千美金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