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
郑府。
府中一个别院,最里面一间屋子内。
郑氏家主郑成栋,端坐在一张上等鸡翅木打造的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根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麒麟状的拐杖。
他身后,乃是一副万里江山图,是当代的名作,价值至少五万贯。
他的儿子郑飞元站在一旁,小声说道:“爹,咱们此前的计划,却是失败了……咱们郑氏,倒是无妨,无人敢私自开卖麻布,可其他士族,却是不守信,当初说好共进退,哪知棉布一出,他们就坐不住,竟纷纷开始卖布,现如今,麻布价格,一落千丈,此次,咱们损失惨重啊……”
想当初,郑氏与其他做布匹生意的士族,商议得一清二楚。
那就是,大家一起囤积布匹,将布匹价格抬高。
等价格高到一定程度时,再用最快的速度抛售出去,狠狠赚一笔钱。
当然,也不是全部卖完。
反正这天下的布匹,都掌握在这些人手中,只要赚一笔之后,就算价格回落,也不影响什么。
可现在,其他士族,竟然被背弃了当初的承诺,在棉布出现时,就开始疯狂卖布。
有了棉布的补充,这天下的布匹,已经不那么紧俏了。
郑氏再囤积,已经失去了意义,只能让仓库里的那些布匹喂了老鼠。
是以,郑飞元提到其他背信弃义的士族,才恨得牙痒痒。
郑成栋摆摆手,淡然地说道:“儿啊,商人逐利,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当初,他们愿意跟着我郑氏囤积布匹,乃是因为囤积布匹能赚钱,如今,棉布出现,囤积布匹非但不能赚钱,反而会亏损,你又能指望何人跟着守承诺呢……你下令下去,从即日起,郑氏的布行,全部重新售卖麻布,价格,就恢复到原来的价格吧……”
什么?
郑飞元一下瞪大眼睛。
他急忙道:“爹,不可啊……当初,咱们为了把市上的布匹全部搜罗起来,有不少布匹,可是高价够来的,如今按照原来的市价卖出去,我郑氏,可是要亏损不少啊……”
郑成栋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的桌上。
那桌上,摆放着几匹棉布,再旁边,就是几匹郑氏生产的最上等的麻布。
两相对比,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棉布高级了不知多少倍。
郑成栋说道:“为父并非那等顽固不化之人,平心而论,这棉布,的确比麻布要好太多,而价格,却只有普通麻布的两倍,将来的天下,麻布危矣,必然是棉布的天下……如今,西大唐公司刚开始售卖棉布,咱们应当趁此机会,将麻布尽快卖出去,不然,以后就只能砸手里了。”
郑飞元点点头,恨恨地说道:“岂有此理,都是那平西伯陈楚,他此次,分明是冲着我郑氏来的。”
郑成栋却摆摆手,说道:“儿啊,这就是你错了。”
郑飞元不解:“爹,为何是我错了?”
郑成栋解释道:“你以为,那平西伯陈楚,不过二十出头,他有这个能力来对付我郑氏吗?他有这个胆子吗?这一切,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