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离开大都,亲至扶桑!
进到堂前,一见真是忽必烈!
父女二人齐刷刷的扑上前去!“不孝子真金,拜见父皇!”
“孙女给皇爷爷丢脸了!”
此时赵维已经出去,并把门关上,堂中只有他们三人。
忽必烈即不接礼数,也不先怪罪这父女太不懂事,竟跑到宋地救命。
手掌一挥,“客套就免了,把你们到扶桑之后的所有详细,速与朕道来!”
“尤其是两次见赵维的点点滴滴,必需一字不落!”
真金与南哥儿对视一眼,不敢迟疑,便从新都一战开始说起
包括那一仗是怎么打的,怎么被赵维俘虏。
这些虽然都向朝廷发过正式的奏报,但是多少有一些修饰。可是现在却是半点不怕与忽必烈隐瞒,和盘托出不敢保留。
当忽必烈听到赵维给真鑫送别那一段
当从真金口中听到赵维那段话不能把仇恨留到下一代
老爷子原本紧皱的眉头,略有舒展。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赵维在大都时与他说过的那些话。
“在我心里,蒙汉之间没有分别”
继续听真金和南哥儿讲述,怎么来的大宋,怎么被蛮子台逼迫,怎么做的手术。还有在试验区见到的那些不可思议。
以及最后,赵维给真金的那件东西
忽必烈足足听了一天!天色渐暗,这才做罢。
脸上也不见悲喜
真金心中忐忑,“父皇突然为何来此?”
真金也想不通忽必烈为什么要冒这个险。不想此问一出,忽必烈久不见息怒的脸上,微微有一丝异样。
一闪而逝,最终还是耐心解释道,“也不算突然。”
“其实新都大败之后朕就生出渡洋之心,要亲临扶桑。”
“只是刚到就听闻你在这儿,顺道来看看。”
不想和真金多说,“好了天色不早,你久病新愈,早些歇息吧。”
真金点头,告退而出。
南哥儿本想替父亲和皇爷爷说几句好话,却也被忽必烈阻止,“不急有什么话过两天再说。”
父女二人走后,忽必烈独自在屋中沉吟片刻,叫阿丹入内,问道:“那小兔崽子还在吗?”
阿丹点头,“回陛下,还在馆中候着。”
“呵!”忽必烈终见笑颜,“让他进来。”
“诺!”
没一会儿,阿丹领着赵维来见。
忽必烈也不废话,“说说接下来要怎么安排?”
赵维也不客气,一天的时间,足以让他完全消化,大剌剌往忽必烈身边一坐,“您是要听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
忽必烈一笑,“朕就喜欢听你说不正经的。”
赵维,“那就有意思了,估计明天我们这边会把大元皇帝亲自来求和的消息昭告天下,这馆驿门口肯定就热闹了。”
“到时就按正常的和谈流程来呗?我是我们这边的主使,和您老谈,咱们各摆条件,看能不能谈拢。”
说到这儿,赵维撇嘴,“不过您老多半占不着什么便宜,局势就这样,都看见了,您老手里的筹码不多。”
“不多?”忽必烈笑了,“我筹码可不少!”
赵维,“吹吧!咱爷俩知根知底的,就别来虚张声势那一套了吧?”
“嘿!”忽必烈吹胡子,“还不信?”
“阿丹!”
“奴婢在。”
“把清单给宁国侯过目。”
说着话阿丹自怀中掏出一份清单,递给赵维,“这是宁国侯出大都之时,烧毁的官员府邸,东宫楼阁,以及北兵马司等官造财产损失”
“以及右丞阿合马、左丞郝祯、枢密张易等二十几位重臣,殃及殒命对我朝堂造成的损失,以及我朝陛下代宁国侯发给各家的抚恤”
“还有宁国侯抢劫保定匠城,劫掠大匠师一十九人,大马士革名匠三十余人,这些陛下可都给宁国侯记着呢。”
赵维整个人是懵的“这也行?”
忽必烈瞪眼,“怎么不行!?朕不忍杀你,任你出城,你倒好!不知感恩,还烧我的房子,杀我的人?抢我的匠人?这笔账是不是要算一算!?”
赵维:“我还了啊?”
“我放了真金两次,还救了他一次!还不够?”
忽必烈,“你还他,没还朕!”
赵维,“诶诶诶!这你就不讲理了吧?”
忽必烈“少废话!就说你还不还吧?还是想赖账?”
赵维无语了,“行行行!还你!这能有几个大仔!?”
忽必烈,“朕不要钱!”
赵维瞪眼,急了!“那你要什么?你不会想拿这点小事儿,上谈判桌吧?这能换什么大好处?”
忽必烈一笑,“朕也没想换大好处啊?你只要给朕解一个惑,这笔账就算消了。怎么样?”
赵维一怔“什么惑?”
只看忽必烈长出一口气,“朕一直想不通,你是怎么在朕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的?”
紧盯赵维,“回望你出大都之后的种种。朕一定以为对你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可最后都发现,知道的很多,不是没用!就是错的!而且很多关键性的信息往往错漏。”
“就比如朕知道你入川,也知道你和阿难答有接触,但却不知道,你居然打通了从四川到安南的陆路同道!”
“这这使得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小看了你在四川的作为,甚至轻敌!导致四川失控。”
“再比如你新崖山的情报,这里有金银,却没说有铜!只说有殷人。却没说有上千万的殷人!!”
“这同样导致了朕的错误判断,在扶桑用兵,布局的失败!!”
“你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维
赵维直勾勾的看着忽必烈,“就,就这点事儿?”
忽必烈皱眉,“怎地?你不肯说?”
“嗨!!”赵维一拍大腿,“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黛西娅啊!”
“你以为黛西娅是睡在我身边的大元细作?可你想不到吧?戴西娅在大都的时候就被我拿下了!”
“什么!?”忽必烈和阿丹几乎一口同声!
主仆对视一眼,皆是不可思议,阿丹惶恐,“我,我们的情报,确实是戴西娅传回来的难怪”
忽必烈也是恨恨!!“只是一个女人!?”
赵维摊手,“可不就一个女人吗?她只挑我让他说的东西说,老爷子你要是只凭她的情报来判断局势自然不准。”
好吧!忽必烈苦笑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阿丹,却是没当着赵维的面说什么。
“那你把这个女人交给朕!朕要将之碎尸万段!!”
赵维一听,“不可能!那是我儿子他娘。”
忽必烈,“你倒是个情种”
赵维,“情种算不上,可既然是我的女人,便辜负不得,您说是吧?”
忽必烈点点头,“罢了”
突然转换话题,“和谈之事倒是不急,等几天再说。”
“却是听真金说,你有一个试验区,很是了得。能否让朕一观?”
忽必烈转的太快,赵维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可以!真金都看了,自不怕您看。”
忽必烈挑眉,“那朕能带几个人吗?”
这回赵维没答应,“老爷子咱们关系是不错,可你也别当我是傻子行吗?”
“那里面不怕您看,却怕懂行的看你带几个搞技术的大工匠进去转一圈儿,那我不亏大了?”
“不行!只许您看,别人不行!”
忽必烈有些遗憾,“那朕只带阿丹总可以了吧?”
只带一个太监总没问题了吧?你不能连个随从都不让带吧?
对此,赵维也没理由拒绝,“好吧您老想什么时候去?”
忽必烈,“明天便可。”
“行!”赵维应下,“我明早来接您。”
说完,告退而走。
等赵维走了,忽必烈老目之中精光一闪!冷厉的看向阿丹,“你那过目不忘的本事还在吧?”
阿丹一笑,“久在陛下身边受宠,却是倦怠了。”
“不过定不让陛下失望。”
忽必烈点头一笑,“那就好”
心说那小兔崽子,终究是疏忽了。
也不想想,一个色目人,能在忽必烈身边几十年。真以为阿丹只会逢迎谄媚?
真是那样儿,那阿丹最多也只是一个贴身太监。怎么会掌管忽必烈的情报网?
只有忽必烈知道,阿丹从小就异于常人。他可以只看一眼,便将上朝百官的神情,动作、一次朝会说过什么话,什么时候说的,甚至哪个人站在哪,穿什么朝服,大摆上有几个褶子都印在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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