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拢而来,还真没有指使。
但是,两边已经势同水火,一些年少无识的半大小子,见自家长辈在朝堂上冲锋陷阵,又哪里忍得住?
况且他们打心眼儿里就瞧不起民学,蝇营小道尔,也立讲授业?
所以在这里,你什么难听的话都听的见!开始还只是嘲弄民学都是旁门左道不入大道之流,渐渐的就开始人身攻击,说民学学生痴心妄想,不知高低,还想借此腾达?
最后骂学生不过瘾,没有说得过他们,他们又开始骂家长。开启地图炮!
什么上民学的都是“屁民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老实实做你的顺民百姓,不要妄图登天!”之类的言语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词汇了。
而学长们学生们包括所有被他们骂进去的百姓,还是只能忍着!!
是的忍着!!
不忍又如何?随便哪个都是官门出身,你惹得起吗?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六月底,百姓之中,已经没有议论之声了!
一丁点儿都没有!!因为麻木了!心死了!
七月初,城中又出大事,沈家最大的酒楼,玉林斋改名留星楼
沈家其他的商号买卖,也都换了门牌,异张开市。
有人猜测,沈家怕了,不敢再做买卖。
可是随后又有小道消息传出,所谓留星楼,还有那些商号买卖,幕后的东家是吕家!!
全城哗然!!
不用人讹传,大伙儿也看得出里面的道道。
皆是苦笑无声,把恶言恶话都咽到肚子里去!
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就贪了!你能如何?也只有看着
沉默唯有沉默。
可惜沉默并不能换来公平,哪怕是一点点的同情!!
七月初四夜
一把大火,烧掉了大宋百姓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
儒林晓堂、匠塾被人深夜纵火!当时正值风季,火乘风势瞬间蔓延!等到消火营的士卒赶来灭火的时候已然控制不住,大火烧了一天一夜!
整整一条街!付之一炬!
若非民学守夜的学工发现及时,疏散了民学中近千名留宿外地学生,后果不堪设想!
这把火是谁放的?所有人心里都有数儿。
百姓们心中已经不是委屈、不是憋闷!而是愤怒!!!
是的无边的愤怒!!
这哪旧是什么读书人?这是一群恶鬼!!
而就在民学大火尚未扑灭,整个新崖山都弥漫着滚滚浓烟的同时。
锦衣卫大牢
吕洪生刮干沈家最后一个铜板之后,终于肯放人了。
看着远处升腾的烟火,吕指挥嘴角挂笑,对于身边丢了魂儿,只会跪着的沈福海视而不见。
“沈大官人啊吕某怜惜忠良之士,不忍杀你啊”
“只是这新崖山看来也不太平出去之后,还是走吧!”
“走的远远的别想着回来。”
“万一吕某在城中再看见你”
不等他说完,沈福海已经磕起头来,“吕指挥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小人一定远走它乡小人去西雅图!小人再也不回来!”
“指挥使放心,不管谁来问,沈家都和吕指挥没有一点关系,也不曾受过指挥的好处,更不曾妄图收买!!”
“求吕指挥开恩啊!!”
“咯咯咯”
吕洪生笑了,突然扭身,扶起沈福海,“沈大官人这是做甚?显的吕某太过狠辣”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挥手让人让开通路,“沈大官人可以走了你的事儿,了了!”
就这样,沈福海一身肮脏内衣,伤痕累累的走出了锦衣卫大牢。
眼中满是惶恐与庆幸。
只是当他踏出大门的那一刻!沈福海的眼神变了!
看着迎上来的长子沈全良,眉眼之中尽是坚毅。
而沈全良也不废话,更不问父亲可还安好,只道:“全照父亲吩咐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好”沈福海缓缓点头,“那便让沈家来做这东风!”
言罢,父子二人登车离去,不是回沈家。而是直奔宫门所在!
同一时间,民学四千学生、近万家长,从四面八方向宫门聚集。
半年以来,被吕洪生以传谣之名秘密逮捕恐吓的数百说书人、普通百姓,携家带家小向宫门聚集!
农家数十商号的雇工活计,裹挟数万愤怒的百姓开始向宫门聚集!!
同一时间
吕洪生也接到了相爷的指示,半个时辰之内!所有旧党骨干!世家梁柱无论文武,政事堂议事!
同一时间
江钲的殿前司将校齐聚!江帅一身战甲,外罩白袍,指名亲信驻守宫门。
将令也是奇特无比,“今日皇城,无论文武百姓只许进!不!许!出!
同一时间
杨亮节召集杨家上下在迁宫!
后宫未随皇驾出巡的宫人、嫔妃全部秘密出宫,一个不留。
同一时间
陆秀夫、陈宜中等褪官服而着白袍,肃穆森然踏步出府,亦向宫门而去
同一时间
锦衣卫大牢中的赵维缓缓睁眼,对身边的钱文挥了挥手,“兵部白虎堂,请太尉来此一续。”
同一时间
赵孟禧懒洋洋的歪坐在锦衣卫大堂,对下面的押司差吏挥了挥手,“去去给沈大官人做个证,把这几个月干的好事儿都说说。”
同一时间
血头时隔半年出现在血头军营地,数千殷人战士,押着旧党派来的营将迎接血头军真正的主人。
同一时间
赵昺跨马城外,身后除了李怀仁,还有近万羽林卫!
“唉当个昏君可真烦,还是当明君吧。”
李怀仁则是插了句嘴,“圣人咱们现在进城吗?”
赵昺摇头,“不急相爷的大戏还没开场,朕不能搅了这好局。”
李怀仁一听,登时翻了白眼儿,“那圣人还是个昏君!”着急道,“等戏唱完,相爷怕是也凶多吉少了呢!”
“嘿!!”赵昺怒了,“长本事了呗?敢顶嘴了!?”
看向城中,宫门方向,收起玩笑,长叹一声,“社稷有此良臣朕怎敢辜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