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谦左右张望了一下,一脸神秘地小声说道:“只要能够离开河源府,我自有退路,即便是中山国明氏也拿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谢渊好奇地问道。
河源府总共只有三千骑兵,其中谢渊的麾下有一千,其余的两千在陈谦的弟弟陈执手中。
陈执是陈谦的父亲陈孺的养子,自小习武,长相十分俊朗,而且为人正直,行事果敢。
他长大后便被安排进入了军中,当上了骑兵统领。
陈孺死后,这河源府的府令就由陈谦担任。
而陈谦的奢靡腐败,经常搜刮民脂民膏,让陈执无法认同,他也曾劝说过这个兄长无数次,但是没用,陈谦仍旧是我行我素。
而陈谦也觉得陈执这是“假正直”,没有了陈孺的调和,两兄弟之间貌合神离,只是表面上维护了兄弟的关系,背后却都是十分瞧不起对方。
这天深夜,陈执巡城回来,他卸下了厚重的铠甲,在解除左臂的护肩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咬着牙眉头紧皱着,似乎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夫君!我来替你解甲!”这时,一个穿着白色绫罗的女子举着一盏油灯,款款而来。
陈执停下,脸色恢复如常,“是夫人啊,怎么还没有休息啊?”
“夫君一日未归,妾身怎么能睡得着。”她将油灯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帮他解下护肩。
护肩解下之后的白色内衣,露出了一片血红,她脸上显得有些心疼,“夫君,你受伤了?我我去叫大夫。”
“诶,不用了夫人。”陈执连忙叫住她,“只是不小心被乱石给砸到了,一点皮外伤而已,擦一些药膏就好了。”
中午的时候,他在巡城安排城防事务之时,刚好骋风军又开始投石,而他却不小心被石头给击中左臂,摔倒在地。
当时所有士兵都慌了,为了不影响士气,所以他强忍着左臂的伤痛,安抚了士兵们的心。
直到忙完回到家中之后,他才发现被砸到的肩甲已经变了形。变形的地方扎到了肉里,只不过由于肩甲是铁做的,又紧紧系在臂上,所以才没有血液流出来。
“那我过去拿药!”她快步朝另外一个屋子走去,慌慌张张地到处找药。
将药找来了之后,她帮陈执解下左臂的衣衫,看着那么大的一个伤口,血肉之中还带着一些碎布。
她低声抽泣,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夫人,你哭什么,只是些许皮外之伤而已。”陈执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地说道。
“没有。”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夫君,你饿了吧,妾身去给你做一碗羹汤。”
“不必了,夫人,我还不饿。晨儿呢,睡了吗?”陈执问道。
“嗯,晨儿已经睡下了,之前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妾身哄了好久都没用,直到很晚了,实在扛不住了才入睡。”
“好。”陈执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对了,夫人,你大哥可有消息传来?”陈执扶着她坐了下来,问道。
“没有,这些天一直没有收到大哥的消息。夫君,我有些胆心”
“放心吧,大哥细心谨慎,做事有条不紊,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陈执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地说道。
“嗯。”
“大哥一有什么消息,你立刻告诉我。”
夫妻两叙完了话之后,便起身准备回房。
两人刚起身,就见家中的管家走了进来,“老爷,夫人,谭副将和陆校尉、马校尉以及江校尉在门外求见!”
“嗯?他们这个时候来干什么?”陈执正诧异着,陈夫人倒是先开了口,“安伯,你就说老爷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情,留到明天再说。”
“是,夫人!”管家应声就打算离开。
陈执将他叫住,“等等,安伯,将谭副将和几位校尉请进来吧。”
“夫君!”陈夫人一脸不悦,“你还受着伤呢,难道就不能让你好好休息一晚吗?”
陈执柔声地说道:“这么晚了,谭副将与几位校尉过来找我,肯定是重要的事情。夫人,你先回房吧。”
陈夫人却是有些不太高兴,但是还是施施行礼,回了寝房。
陈执重新将衣服给穿了起来,坐在主屋之中。安伯带着四位穿着铠甲的男子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人穿着一件白银锁子甲,身后的是几位校尉都穿着是青铜元铁铠。
“末将谭启河拜见陈将军!”为首那人单膝下跪,行了军中之礼,其余三人亦是军礼参拜。
“谭副将,几位校尉请起!”陈执抬了抬手,又指了指左右的座位,“请坐吧。”
几人起身,一一坐下,陈执又开口问道,“各位都是谢将军麾下,怎么这么晚到我府上来了?可是城中防务出了什么事?”
谭启河冲他抱了一拳,说道,“陈将军,陈府令与谢将军他们已经逃走了!”
陈执脸上出现一抹讶然,“什么逃走了?谭副将,你说清楚一点。”
谭启河低下了头,说道:“府令大人与谢将军携带着大量的金银,从北门逃走了!”
陈执的心一突,有些不信,责问道:“谭副将,你可不要乱说!府令大人与谢将军怎么会弃城而逃?”
“是真的,陈将军。是末将亲眼所见,只是末将阻拦不住”
开口之人是步兵校尉陆闻虔,陈执看了其他人一眼,所有人都微微点头。
“怎么可能?”陈执惊声站了起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这河源府军、政两方的最高长官弃城而逃,这城还怎么守?
虽然,这些天城外的敌军一直不停地往城里投石,但是只是一些骚扰而已。
他看得出,这只是疲兵的战术,也跟谢渊沟通了,但是谢渊根本就不搭理他。
他只能吩咐自己的手下,该吃吃该睡睡,养足精神,等待敌军攻城。
可是没想到,这两个胆小如鼠的人,居然弃城而逃。
“现在城中的职位,就属陈将军您最高,请陈将军接管城防军,抵御外敌!”弓手校尉江一鸣起身,朝他下跪说道。
“请陈将军接管城防军,抵御外敌!”其他几人亦是起身下跪,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行不行,我只是骑兵郎将,怎么能”
谭启河开口说道,“现在城外的敌军虎视眈眈,府令大人与谢将军已经逃走,河源府已经没有了主心骨。如此下去,必定会军心涣散,出现逃兵!而且城中的百姓已经是人心惶惶了,如果被百姓们知道了府令与谢将军逃走了,那百姓们就更加惶恐,城中必定大乱啊!”
“是啊,陈将军!请将军以大局为重,接管河源府城防军吧!”
“请将军接手河源府军、政要务,护佑城中千万百姓!”
“”
“这这,这”陈执左右有些为难,他是一个正直的人,而且做事循规蹈矩。
谭启河与几位校尉的请求,令他左右为难。
一方面呢,现在的局势已经变得这么坏,城防军与百姓他又不能不管。而另一方面,他的职位就只是骑兵郎将,没有权限去管辖整整两万城防军,“规矩”这个词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请将军以大局为重啊!”
“这”陈执眉头紧锁着,沉吟了许久,他看着跪在面前几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最终,他还是下了决心,开口问道:“现在城防军还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