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蒙骜,由他亲自驾车,乐毅和范追两人,步入秦王营帐。
此刻,营帐之中,早已备齐长案,长案之上,又有酒水菜蔬,秦王嬴荡,看到两人进来,立即起身相迎。
这天底下,已经没有比嬴荡,更加尊贵的人了,不管是在名义上,还是在实际上,西帝之名,冠绝天下,天子虽在,可谁都知道,天子之名,不过是秦王坐下的客卿,座下的臣子罢了,所以秦王对待他人,根本就不看他们是何身份,因为不管什么身份,都没有他来得尊贵,他只看才华和品德。
乐毅,自不用多说,不管是才华,还是品德,都为天下大才,能图变法,能善军事,七国大战,秦国南路所遇到的麻烦,几乎都是乐毅一人而定,至于品德,忠心姬职,君臣相和,已成为当今一段佳话。
还有范追,也一样值得秦王起身相请,河东大战,他只在白起手中,败了一次,至于魏军大败,乃是公孙喜之误,面对冯章奔袭大梁之举,他能听进劝谏,知大事而明大理,能力虽比之乐毅,虽有差池,但这品行,不见得会比乐毅差。
“燕国乐毅,拜见秦王!”
“魏国范追,拜见秦王!”
见到秦王下来,两人俱是行礼,几番寒暄之后,嬴荡邀两人坐定。
“今日之会,寡人早已期盼,我等三人之间,早就该如此了!”
五年前,乐毅就见过秦王,素知秦王此人的谋略心胸,都为天下之最,面对秦王如此礼遇,他倒是能接受一些。
范追可就有些意外了。
外面所见,秦王布下这般军阵,就知非泛泛之辈,现在见到此人,也是雄姿威武,霸绝天下,可这举止神态,却毫无一丝倨傲之气,不仅语气平和,更是有些平易近人之态。
“多谢秦王盛待,六国谋秦,对秦一战,终究还是秦王胜了一筹,范追败军之将,何须秦王如此礼遇?”
战归战,和归和,范追颇知大义,今日不论战事,只为谈和,秦王尚且这般有礼数,那他的态度,自然也要好一些了。
嬴荡望向范追,其后又高举酒爵,三人同饮一次。
“哈哈,既然是六国谋秦,那率军者,便是六国将军,既是六国将军,又岂能一概而论呢,何况大战失利,诸位乃是败在朝堂,非败于兵事也,若硬说这兵事之败,充其量也就是楚、韩、赵三军,有败于我秦,其余三国,暂且还未有大败之势!”
话是如此说的,可范追的心间清楚,这三国的失利,乃是六国不能一心,诸国间的配合出了问题所导致的,三国败,那就是六国败。
闻之此言,范追开始沉默,那边的乐毅,将话接了过来。
“确如秦王所言,大军不如秦,朝堂也不如也,秦王以雷霆之势,逼韩,连楚,六国国君,如今,尽皆有退兵之心,不知道秦王对我齐、赵、楚、燕、魏五国,是打算如何呢?”
嬴荡知道,乐毅这是想要一个态度,一个秦国是否也想着退兵的态度。
“哈哈,久战之下,各国互有损伤,依着寡人,这六国谋秦之事,就本不该有,寡人定然是想与山东诸国交好,诸国退兵罢了!”
是的,秦王当然是要退兵了。
河东、上党收入囊中,威逼中原之地,这样的好处,都已占得不少了,再继续战下去,秦国也没那么大的胃口了。
“回秦王,非是我等诸国,要与秦国为难,而是天下诸国,迫于秦王威势也,罢了,罢了,既然这六国谋秦之战,六国已然败了,那我等诸国,也当有连秦、和秦之举了。
昔年,秦王攻破韩国宜阳、武遂,直入洛阳王畿,威震天子,我王职,乃大周宗亲,自不能置天子于不顾,遂说动六国,有攻伐秦国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