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王,老臣有一言容禀!”
老令尹站出来,四下无声。
这不仅是迫于他的威势,更重要的是,对于那些抗秦之人,他们也很想知道,这老头会有何说辞。
攫欝攫。苏秦见此,往边上微微一退,将地方给景鲤腾了出来。
往常他来楚,都是与景鲤做对,像是今天这样可以并肩作战,还是第一次,这让他忽然意识到,要想按照大王所言,去一统天下,天下无不郡县,无不秦土,是一件何等艰难的事情。
因为能灭六国的,必定是其余一国,而这一国,并非是一人,而是一个大团体,既然团体,就有多心,很难做到一心。
巘戅妙笔坊miao&#戅。不说远了,就单说这一国君王的后宫,就积聚了六国之人,当君王要灭某一国时,这些人就会跳出来,进行阻挡,因为她就出自这一国,自然不能坐视国灭,这还只是君王耳边的声音。
再说那各国的封君,权臣,又有哪一个,没有受到过他国的好处呢,又有哪一个,与君王是一心呢,要让整个朝堂群臣,尽是一条心,将力道都用到一处,是非常困难的。
秦人能出使别国,那别国也一样可以出使秦国,说与秦王,这些年来,秦国国策,自大王定下之后,未曾有变,一直都在矢志不渝的去完成,这全因大王之英明也。
“令尹之言,有何不可,快快到来!”
芈槐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看着景鲤。
就在苏秦神出天外之际,那边景鲤准备好了言辞,已经说了起来。
“启禀大王,古今之事,天下万法,当有虚实之分,何为虚实,老臣请大王一听,所谓虚,乃思,若志,心中计议也,所谓实,乃实事,事态之变化也。
老臣老矣,年老体衰,早不如少年也,可老臣却常思,若是能回少年,则以精壮之体力,更好为我王效力,臣之所思年少,便是虚,臣之体衰,便是实也,但凡人事,皆在虚实之间,不外如是。
秦则连横,楚则合纵,老臣观遍天下之势,一向是如此,方才三闾大夫所言,俱是真理,不容有错,合纵抗秦,楚国为大,此法,足以当我楚称霸天下之策。
然,此策虽好,但非实也,乃是虚也,所谓之实,方才秦使苏秦,也已说明,合纵之国,两国连秦,大王也知,韩魏乃是抗秦之主力,今韩魏一变,不说赵国,不说齐国,就是天下,也当变也,此为天下之实也。
妄务虚者,必被虚所获,不能接地,事不能成也,妄务实者,方才能审时度势,观天下之变,利国利君也,三闾大夫之策,不明实,缺少变也。
况且,老臣还有一实,乃是六国人心也,若是六国联手抗秦,真心谋秦,秦人早已大败,老臣亦是作此想,此为老臣之虚也,可这实呢,身为人者,必得有私心,私心者,为自己所谋也,大王请思,耳不过三丈之远,目不过百丈之距,神只知当月之事,如此所闻、所见,所忆,岂能无私心乎?
此又为老臣所言实也,虚实结合,方为称霸天下之道。”
景鲤的话,还是不急不慢,缓缓道来,有一锤定音之效。
此言一出,四下皆定。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老谋深算,一如既往地能说会道,就是苏秦这等厉害之人,在与他论战朝堂之时,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将其说服的。
芈槐暂且不语,他望过坐下群臣,又朝着令尹示意,景鲤得到了“王令,”转过身来,再问苏秦。
“老夫方才所言,乃我楚之谋,再说秦之事,五谷之战,虽有齐人之算计,可我楚国将士,毕竟是伤在秦军麾下,我楚盾甲一军,乃我王之嫡系,我楚国之精锐,精锐一失,我王颜面受损,楚国军威不振,此,使者又如何说呢,或是秦人,又有何策呢?”
这样一番话,苏秦和景鲤,是早就有过商量的,他们这是打算一唱一和,将秦王对楚国的所有策略,统统都说出来。
四下楚臣,也有听出这弦外之意者,屈原便是其中之一,不过此时,他并未找到插入的机会,与其惹恼楚王,不如暂且等待。
苏秦见无人再发难,向上楚王,开始说起来。
“回楚王,令尹所言,我王早有此虑,正所谓秦不伤楚,楚却因秦而伤,我王自知,难逃干系,为应楚王之责,我王一来,尽发楚国俘虏,楚国工资将军,尽皆还楚,二来,赠楚王蜀绣百匹,黄金五百,青铜百样,以平楚王之怒,三来,邀约楚王,于荆州之野,大江之畔,高筑石台,大鼎煮沸,祭酒高歌,与楚王会盟,尊楚王以叔父,四来,六国血盟,互通兵事,对我三强,今,我秦伤楚王盾甲,秦王愿与楚王,共享荆州两万战卒,此战卒,秦王可调动,楚王也可调动,以来昭示天下,秦楚两国,互通兵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