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事,就这么打了“水漂”。
六日上午,团里又来了通知。
这个通知是关于排长钭星宇的。
通知上说:榴炮一连炮二排排长钭星宇同志因工作表现突出,经团党委研究决定,现调整到榴炮二营五连担任副连长一职。
报到时间在下午两点半之前。
如果说,榴炮二营是榴炮一营的“死对头”,那么,榴炮五连就是榴炮一连的“老冤家”。
榴炮一连在九九年没有出事之前,团里一直将它和榴炮五连双双力捧,它俩一个是炮兵团的“根”和“魂”,一个是炮兵团的“后起之秀”,团里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树立两个作为竞争对手的典型,从而引导其它单位向这两个先进看齐。
可自从九九年二月份郑建平探亲逾假不归开始,榴炮一连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状况,眼看一连是跌落神坛了,而五连也就顺理成章成为炮兵团那当仁不让的“金字招牌”。
但是现在的五连,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榴炮五连的核心阵容,除了少部分人员调整到新组建的榴炮六连外,其他人已经编入新组建的152营二连。
等于说,如今榴炮五连的主体,是由榴炮三连和榴炮四连抽调过来的那部分人所组成。
至于以后还能不能继续一支独秀下去,恐怕也是个未知数。
这真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
上半年,朱金陵从榴炮五连排长的任上,调到榴炮一连担任副连长;如今,钭星宇又从榴炮一连排长的任上,调到榴炮五连担任副连长。等于他俩,调换了个新环境而已。
从当新兵开始,梁荆宜就一直跟着钭星宇,新兵下连分到炮四班,第二年到现在一直在炮六班,他和排长在一个宿舍里睡了两年之久,回想起排长对他的言传身教,那是历历在目。
如果第二年,排长不把他从炮四班调到炮六班,他自认为也不会获得那么多的荣誉进步。
钭星宇和宗儒麟于他而言,是良师益友般的存在。
钭星宇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如果他能从连队带走一个兵,他会毫不犹豫地挑走梁荆宜,而不是军事素质更好、更高、更强的宗儒麟。
因为他觉得梁荆宜的性格很符合他的口味,而宗儒麟那火爆的脾气,他担心自己无法驾驭。
“这次走得比较匆忙,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送给你。”钭星宇在那个黑色的帆布包里翻了翻。
对了,黑包的帆布包梁荆宜熟悉,上半年探家时,排长借给他用过。
钭星宇从里面拎出一本书,那本书是:“我知道你喜欢看书,这就当作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不不不,排长,这书太贵重了,还是你留着吧!以后我要是想看,直接去二营五连找你借。”书的价格梁荆宜是清楚的,定价五十多块,而且现在又过去了几年了,像这种版本的,搞不好属于是限量版,市面上还买不到呢!
“呵呵,你能随便出得了这个营区?”钭星宇把往班长的那张办公桌上一拍,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用教员的思想武装自己的头脑,做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经律的新时代革命军人。”
“老梁你再这么推三阻四的,我可要准备接手了。”班副张明黎装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他这么说,那是为了活跃气氛。
如果钭星宇真正给他,估计他也不会要。
毕竟,向党组织靠拢都不是那么积极的一个人,能看得进去这本厚厚的?
“梁荆宜同志,我命令你马上拿着。”钭星宇手掌用力,朝那本大辞典又接连拍了几下。
“是,排长,谢谢你。”梁荆宜伸手没去拿书,而是直接准备去握钭星宇的手,但是人家张开双臂,迎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好干,一连是我的根,生是一连人,死是一连魂。”钭星宇说完,便俯下身子将打开的黑色帆布包,重新给拉上。
要说钭星宇调去榴炮五连担任副连长,属于是正常的晋升,那连队卫生员张雨彤和他一起被调去五连,就有点令人意外了。
这小子原本计划,可是在一连“养老”的。
换了个新单位,估计“养老”是不可能的了,只要调过去不被折磨得蜕去一层皮,那就谢天谢地了。
张明黎在送别排长的时候,也一并把他的老乡给送了。
这俩货在分开时,还整出了一场“悲情戏”。
本来是商量好了,临近退伍的这段时间,要请假一起去zz耍耍的,这下百分百计划泡汤。
毕竟,现在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想再取得步调一致,那是很难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