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那晚雷吉利误岗的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小事化了了。
这说明有些事啊,也是需要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演习回来就有好消息,炮兵团要扩编了。
在这个消息的笼罩之下,甚至还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炮兵团这次扩编之后,要升级为炮兵旅,如果升级成功,咱们就要脱离xxx师,成为集团军的直属旅。
但这种“小道消息”的可靠性太差,信者寥寥无几。
只能算是作为聊天扯淡的一个话题,或者说一个不切实际的谈资,如果你把它太当真的话,那就纯属于自我安慰了。
老班长宗儒麟是九月十八日回来的,他这次在炮兵旅参加“集团军炮长专业尖子比武”获得了总分第三名的好成绩,不出意外的话,记个三等功应该是问题不大。而和他一起去参加集训的二连李寻欢,考得成绩不太理想,听说连前十强都没有进去。
不得不说,有点遗憾。
也正是因为自己这次考得不甚理想,所以,年底李寻欢强烈要求退伍,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计划中扩编的是一个152营,团里虽然没有新营房,但旧的还是不少,几个团领导开会一合计,报了上级批准,以前的团教导队就这样,又被重新启用了。
部队的这些人,既是战场上的战斗员,又是基础建设的施工员,有了旧房子打底,其它事情那就好办多了,不就是出点人力嘛!部队啥都不多,就是人特么的特多。
全团上下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单位,被轮流拉出来“出公差”。
任务嘛,很简单加直接,就是整理环境卫生。
这天轮到一连上阵了,团里通知是整治操场,要求带的工具是镐锹、砍刀、扫把和小推车。
那小推车说是用来搞垃圾运输的。
要说老的教导队这几排房子,在跑环团五公里的时候,也从边上经过,只是没有闲工夫去多看它几眼而已。
它的大概位置在火箭炮营与反坦克营之间,那种老式的建筑与团卫生队的那种平房,大概率的是出自于一个相同的设计师之手。
至于里面到底是个啥情况,具体也没几个人知道。
连队人员是上午八点之前,赶到的老教导队。
从环团公路进入营区的这条小道被拓宽了不少,这说明前几天兄弟单位的主攻方向在外围。
进入营区一瞅,我考,特么的傻眼了。
那几排用红砖堆砌而成的房子斑驳不堪,门口和室里布满了目测可以用尺来作长度单位的蜘蛛网;老式花坛里栽种的冬青树,不仅长得有小胳膊般粗细,而且那些枝丫蔓藤之类的,像附在墙壁上的爬山虎一样,躺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尽情地洒欢甩泼。
但这还不是重点,因为一连今天的任务是整治操场的环境卫生。
要说操场嘛,应该是平平整整、一马平川的,可这里不是。
由于十多年没有人住,少了些许烟火气,操场上疯长的野草和杂树,几乎都有一人多高了。
“这里面说不定还有蛇呢!”驾驶班长张明昌在连长吕祥云召集班排长们布置任务时,还不忘幽默一把。
他在去年修路的时候,从老树根下挖出一条竹叶青,在他的潜意识里面,他认为这种幽默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善意地提醒。
“有蛇就怕了吗?革命同志难道还会怕区区一条小蛇?”指导员姚江生反问道,他是不满意张明昌分不清楚场合,在领导布置任务时,还插嘴的德行。
话说这张明昌平时也是个有名的“大嘴巴子”,不然,连队也不会有很多人私下里喊他是“张大傻”了。
张明昌被当众批评,但他的脸皮够厚,依然面色如常打着哈哈笑着说:“指导员,我就是随口说说,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领导不要误会我。”
姚江生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气氛顿时搞得有些小尴尬,还是副连长朱金陵出面打了“圆场”。
他让张明昌带着驾驶员们等会就负责搞运输,一是将操场上的断砖残瓦清理干净,二是把砍掉的那些杂草、树枝之类的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全部堆起来烧掉。
作为一名第七年的老兵,连副亲自给的台阶,他张明昌自然得下。
操场被分成三块,三个排长各分得一块区域。
指挥排在前,炮一排在中,炮二排摆尾。
钭星宇再细分成三个小块,在给全排作简短动员时,他扔出了战术理念:层层推进,直捣黄龙。
乍一听上去,这战术理念到还是搞得蛮高大上的。
早就估算到操场上会有草要砍,所以梁荆宜让班里人把工具棚里的那四把整菜地专用的“月牙铲”,全部给带出来了。
这会它们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月牙铲”使用方便,一推一扫一铲就是光溜了一大片,如果不是遇到粗到一定程度的杂树,这玩意还可以直接把砍刀的作用给替代了。
六班的推进速度是排里最快的。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的排面已经向前推进了至少二十米,而反观毗邻的五班,推进的距离可能刚好够他们的一半。
“老梁,你们班搞慢一点,像你们这么个搞法,我们在后面吃灰都吃饱了。”五班长陈杏志抱怨道。
他说的是实情,本来三个班同时向前推进,要是速度一致那还好说,而一旦推进的速度前后不一致了,落在后面的班肯定是要吃灰的。
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排长钭星宇在安排工作任务时考虑不周全,当然了,梁荆宜所带的六班也是个个求胜心切,一心只想着提升速度,也不顾及其它班的感受。
整个操场上,各班人员那是干得热火朝天,灰尘满天飞,还有那“嗷嗷”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毕竟在一起干活,哪个班不想在领导面前,证明自己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