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塌糊涂。
这个把星期有几天晚上,是到了下半夜我才睡着的,这几天眼睛也多了些黑眼圈。
不过,我还是要休息好,休息好了,我才有精力照顾妹妹,她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一定要忍,我一定要坚强,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卸下它,也就是我爸给我身上套的“枷锁”,我会自由开心的。
不是吗?如果你也这样想,就祝福我吧,祝福我的这一天早点来临。
哎,算了吧,不知不觉中也写了好几页了,也不知道你是否有缘收到信。
我本来是准备给你寄张相片过来的,但又怕你收不到,还是等到你回来了再说吧!
好了,希望你能收到我的来信,听听我的苦衷,哎,下次信中再见!
这几天心情简直烦透了,字也许特别特别地潦草,哥哥你别见怪!
如收到来信,请尽快回信,切记切记!
如果有机会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但最好是中午和晚上,电话号码是:0x16-88xx813。
祝:前程似锦!一帆风顺!身体健康!
回信,哥哥,切记啊!
娇妹
二零零年三月十八日晚
“班长,嫂子又来信啦!”有人进了宿舍,就开始大声喧哗。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杀猪佬”李锐飞,他是一名光荣的炮手。
连队炮手统一安排在炮库,学习炮闩的分解与结合。
瞄准手则是被安排在三楼俱乐部,学习关于火炮瞄准的理论知识,给瞄准手们授课的是副连长朱金陵。
这也是为什么炮手们先解散回宿舍了,而瞄准手却还没有解散的原因所在。
有领导亲自坐阵授课,作为负责人的张明黎和秦山峰哪敢不到时间,就让瞄准手们解散的。
眼瞅着班里的几个新炮手都回来了。
“不是嫂子写的,这是我妹写的,师妹,小师妹。”左手扬起那几张写得字迹满满的信纸,梁荆宜右手遮脸,然后,用一种充满自信的口吻说,“你们要是想看的话,等吃过中饭了,可以借给你们欣赏一小会。”
好东西要分享。梁荆宜一直是这么做的,他觉得这样,会让整个班的人关系更紧密和融洽。
从新兵连开始,只要他来信了,都是与全班人分享。哪怕后来和余舒雅通信,他也没有选择避讳什么。只要班里人开口说想看,他一概有求必应。
要知道六班的蒋古日,把读他的来信,当作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娇妹写来的这封信,他是眼含着热泪看完了,不然,当李锐飞问“是不是嫂子的信”时,他也不会用右手遮脸了。
他是担心班里的新兵,看到他的窘态,一个心理素质强悍的人,看一封信都会流泪,似乎有点说不通。
他没有想到,年仅十五岁的娇妹,却在家里承受着这种与其年龄不相符的责任和痛苦,一股怜悯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
娇妹的这封信,他也没有准备回了,如果不出现特殊情况的话,应该几天后,他就能坐上回家的火车了。
到时候去师傅家里看望娇妹,我一定要开导她,让她心里的那些郁闷,最好全部烟消云散。他是这样暗暗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