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丢人的事,而是他觉得,大庆军走到今时今日,能够说出来的苦茫茫多,又何曾差他秦森一个。”
那一袭白衣的年轻人说到这里,缓缓直起腰,一掌拍在面前茶几上,茶几登时四分五裂倒地,茶水、木屑于地上混杂一片。
他抬头盯着那人,暴喝道:“你姚峰一个狗屁都不是的东西,拿什么与秦老粗比,如何比?”
……
假山后。
“师兄,点子是不是扎手,咱们是不是趟了趟浑水?根本就不该为了那么两件道门重器,答应那个老家伙来这一趟。”
用道门雷法秘术隐匿身形的荒城本土道门金乌观的一对师兄弟藏身于假山后,他二人一直在以秘法小心关注那对主仆那边的动静。
二人在此已观察一刻钟有余,却始终没有出手的想法。
两人中那个头戴芙蓉冠,斑白长须因常年未打理,已提溜到胸口位置,缺了两颗大门牙,说话有些漏风,道服穿了身不伦不类的土黄色,上面油渍污垢一大堆,像是几个月没洗过,模样长得极为猥琐,个头矮小的老头,此刻他蹲在那个长得慈眉善目,头戴五岳冠的老道人腿边,嬉皮笑脸问道。
老道人一甩拂尘,将之插在背后腰带上,随后也蹲下身子,与前者说道:“怪不得那位东方小友要连夜上山见我们两兄弟,说什么有事相求,愿意拿出两件道门重器作为答谢。要我们生擒一个人,不能生擒也要拦下他,还说什么此人是那北域某位豪阀大族的嫡系子弟,来此就是为了巧取豪夺城主府。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位东方小友找的借口,目的就是把我们骗进府中,供他驱使,好破今日之局。”
郝缙风,那位模样猥琐的老道,他听到师兄这么说,一把扯下脚边的杂草,胡乱一揉捏,囫囵吞枣填进腹中,连中间的咀嚼步骤都省了,口中骂骂咧咧道:“老东西竟然敢设套让我们师兄弟钻,师兄你放心,我回去之后肯定要他好看,师弟我会在香堂请三柱香,画个小人,日夜请神以道门秘书诅咒他,要他吃饭放屁,喝水拉稀,蹲茅房手纸掉进茅坑里……”
说着说着,他自顾自嘿嘿笑了起来,半点道门高真的风范也不讲究。
数息过后,老道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然意识到什么,便小声问道:“师兄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年轻人的身份?”
徐枋尘微笑不语。
郝缙风心领神会,也不再多问,只是想到二人目前的处境,他又说道:“那师兄以为我们还有必要为那两件道门重器出手吗?”
转而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吧嗒了下嘴道:“只是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个老家伙,我们作为道门有数的高真,若是出尔反尔,是不是不太好,传出去会让同道中人笑话,如此的话,以后师弟我下山游历,还哪有门派仙子圣女门青睐……”
徐枋尘直接打断师弟的喋喋不休,不着边际的话,笑问道:“我有答应过那位东方小友什么吗?”
郝缙风一愣,随即笑容愈发灿烂,“没有,没有的事。师兄真是有先见之明,我金乌观能有如此高瞻远瞩的观主,实乃幸事,我金乌观岂有不兴盛之理?”
两位“道门高真”相视一眼,眉眼皆藏着笑意,心神舒畅,这趟也不白来。
江湖传闻,金乌观辈分最高的两位道门高人,下山游历,行走江湖时,从来行事不讲究什么高人风范,遇事也不论什么谁有道理,道理的大小。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举动,只是常态。更多的时候是,依仗着脸皮厚,在江湖吃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