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说道:“你们的事情,家主说了,只要事成,不会食言。”
撂下这句话,涂正松径直走出凉亭,头也不回的离开。
还未走出多远,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
“这记边鼓敲的可真响啊。”
涂正松嘴角浮出一抹冷笑,脚步平稳,继续前行。
当涂正松的身影消失在后院,曹亮坐在凉亭正中石桌旁的石凳上摇头苦笑,有些自嘲地说道:“让何兄见笑了,说起来我这个镇鸿楼楼主,也就那么回事。”
何中韫在说完那句话后,见对方任何反应也没有的就离开了,便觉得索然无味,还以为对方会忍不住出剑,让他这个一直想见识见识据说是北域剑术执牛耳者的剑道世家的剑甲供奉,手中的剑,心中的剑,到底有多强?
然而,结果却是让他失望的,那人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是觉得自己不配让他出剑?还是自己的问剑之法提不起他的兴趣?总之那位剑甲供奉就是走了。
何中韫遂只好又将目光放在腿上画卷上,画卷所画,有一座山峰缥缈高耸入云端,山崖边缘,有一老者观道,像是在扪心叩关,说与天道。
老者盘腿而坐,宝相庄严,在老者的对面,一只体型硕大的狮子坐如人姿,狮面祥和,像是在与老者求道。
在这一人一狮西侧,有两轮大日灼灼映照,远处青山,啄以青松吠鸟鸣。
整幅画卷给人感觉,意境祥和,深远通幽,又透着一丝仿佛让人捉摸不透的道蕴。
听到曹亮的话,何中韫并未抬头,只是笑而不语。
曹亮抬头看着瓦顶滴落的雨水,语带感慨道:“像极了书上说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何中韫仍在观摩画卷,嘴上似随意说道:“曹楼主让我陪同入这后院,应该不止让我来见笑那么简单吧?”
曹亮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读书人的心思可是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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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那幢二层藏书楼。
日前防守已算严密的城主府,除了大府主,就无人知晓那幢藏书楼内有个守门人,今日防守倍增,无数的明哨、暗哨,依然不知那处书楼内有人,甚至不知那楼内人曾换了一袭崭新青衫,撑着绘有苍劲古松的绛紫色油纸伞出了趟城,没过多久又折返回来,身边还跟着个腰间悬挂一杆老烟枪,穿着寒酸的灰衣老者,以及一个又黑又瘦的七八岁稚童。
偌大城主府,数以千计的人,无一人察觉三人如入无人之境地进了那幢藏书楼。
此刻,藏书楼内,那灰衣老者坐在一条长凳,手中捻了些许上好烟叶放入老烟枪的烟嘴中,点燃后,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周遭顿时变得烟雾缭绕,他整个人被包裹其中,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稚童蹲在老者脚边一动不动,手中死死捏着一摞材质看上去有些特殊的黄纸,低敛的双眸时不时会从那个正在忙着给老爷泡茶的矮小老头身上扫过,充满杀气。
灰衣老者正吞云吐雾第二口,突然他仿佛似有所感,抬头看向西北方向,轻笑起来。
“好嘛,这局棋,我只是坐在中盘砥砺所有人的道心,没想到热闹的很嘛,故人一出现就出现两个,难得,真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