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岭下。
身处后阵的漆雕子眼见一群州精兵从明月中军杀出,不由惊咦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地对身边的贾无道说道:“咦,怪了,州中军怎么主动出击了?这不符合逻辑啊,洛从云也不是沙场新丁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是啊。”
贾无道也困惑地挠了挠头,说道,“州军的战略重点应该是拖住我军,怎么反而主动出击了呢?难道洛从云有信心凭借他的州军团打垮我们猛虎军团?这家伙,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傻子。”
“疯子?傻子!?”
漆雕子轻轻摇,满布血丝的眸子里悄然掠过一丝幽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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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军之中,目睹一标人马明月中军冲杀而出,孟虎不由仰天长啸起来,这可真是天助猛虎军团啊,如果州军一味摆出龟壳阵凭借有利的地形顽抗到底,事情还真有些棘手,即便是孟虎亲自出阵,也未必稳操胜券。
可现敌军居主动出击,这可正中了猛虎军团的下怀,因为猛虎军团的劣势是体力,这战事一旦拖久了,猛虎军团体力上的劣势就会被放大,现在敌军主动出击,就给了猛虎军团战决的机会了,也就是说,猛虎军团的胜算就大大提高了!
“嗷哈!”
孟虎仰天咆哮一声。手长枪挟带着狂暴地声势横扫而出。挡在面前地十几名州兵霎时被撞得筋断骨裂。一个个嘴喷鲜血、萎顿于地。孟虎双腿轻轻一挟马腹。乌云盖雪早已经狂暴地冲进了州军中。铁蹄过处州兵纷纷被撞得东倒西歪。
“哈哈!”
张兴霸如影随死死追随猛虎身后。手中双铁戟上下翻腾。银亮地寒芒耀眼生辉。州兵挡则披靡。张兴霸身后。四千铁卫就如同现猎物地饿狼。一个个龇牙咧嘴睁圆了冷森森地眼睛。狂飙突进……
州中军。
秋长林双腿轻轻一挟马腹。**霎时前蹄腾空。仰天出一声亮至令人窒息地长嘶。嘶声未停。火狐前蹄已经重重顿地。旋即化成一朵火红地云团。风驰电掣般冲向前方席卷而来地猛虎精锐。
倏忽之间。孟虎和秋长林已经两马相交。
玄铁长枪和玄铁长刀各自在空中划出一道黝黑的轨迹,在空中狠狠交击时间爆起一声响彻云霄的炸响,正疾向前的乌云盖雪和火狐竟被这一击之威震得顿住前冲之势,未势未竭之下又各自惨嘶着退下了几大步。
“咦!”
“哼!”
孟虎情不自禁地惊咦了声,心忖这厮好强横的力!
秋林长也是一声闷哼忖这头猛虎果然是名不虚传,难怪能在万军之中击杀素有明月帝国头号猛将美誉的司徒彪!
“呼噜噜。”
乌云盖雪甩了甩硕大的马头了个响亮的响鼻,然后以右前蹄拼命刨地,看样子似乎是被激怒了,战马通灵,经过长时间的生死与共,乌云盖雪现在已经和孟虎心神相通了虎猛然松开右手五指,再狠狠握紧刚才的雷霆一击震得虎口隐隐有些麻。
“杀!”
“吼!”
下一刻,孟虎和秋长林同时暴喝一声次催马相迎,然后又是毫无花巧的死磕烈的金铁交鸣声响过,乌云盖雪和火狐再次四蹄擦地倒退数步,再次角力,孟虎和乌云盖雪依然没有占得丝毫上风。
孟虎不由心头一沉,看样子这次是真的撞上狠角色了,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似乎比司徒昊和武艺大进后的燕长空都难以对付,这个家伙不但力过人,武艺高,似乎连战阵经验也不在孟虎之下,也许面前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明月帝国头号猛将吧!
该死的!
孟虎忍不住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如果自己不能在短时间内打败或者击杀面前这个狠角色,那么近卫军突击明月中军的计划就会流产,猛虎军团想一鼓作气击溃州军的企图也会化为泡影,随着时间的推移,等猛虎军团体力不支时,麻烦就大了!
不远处,张牙舞爪的张兴霸也遇上了对手,洛玉眉、洛玉柔姐妹的左右夹击令他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如果不是老张皮坚肉厚而且在死人堆里滚出了丰富的博杀经验,只怕这会已经死在这对姐妹花的刀下了。
张兴霸的四千铁卫也遇到了对手,州总督洛从云的近卫联队就像一道铁闸,卡在了四千铁卫面前,任凭四千铁卫的攻势疾如飓风、暴如骇浪,可州总督洛从云的近卫联队始终是坚如磐石,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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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军团后阵。
眼见孟虎和一员敌将激战了好几回合却始终没法占据上风,漆雕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嘶声说道:“糟糕,州军中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猛将?武艺居然不在将军之下!难怪他们敢于主动出击,敢情真的是有所凭恃啊!”
“是啊。”贾无道也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唾沫,语含艰涩地说道,“这下坏了,如果将军和近卫军无法在短时间内击穿敌人中军,这一仗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局势只怕比你我想象的还要凶险。”漆雕子说着回头望向北方旷野,眸子里忽然浮起一丝莫名的忧虑,“燕十三的朔州骑兵随时都可能赶到啊,如果我军不能在朔州骑兵赶到之前击溃面前的州军,那就真的完了。”
“报……”
漆雕子话音方落,忽有斥候骑兵从北方旷野上疾驰而来,还隔着老远便凄厉地长嚎起来,“将军,北方三十里现大队敌骑!”
“什么!?”
“怎么来得这么快!?”
漆雕子和贾无道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相顾骇然。
良久之后,贾无道才艰难地对漆雕子说道:“老漆,是不是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将军然后从投入进攻的四个师团中抽调出一个师团,用来阻击南下的朔州骑兵?”
“胡扯!”
漆雕子断然摇头道,“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可以把这消息
军?更不能调兵回防,那岂不是要乱了我军的军心?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祈祷光明女神降下神迹,祈祷将军能够再次创造奇迹!”
“祈……祷!?”
贾无道喃喃低语一声子里已经浮起了一丝莫名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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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岭以北三十里。
燕十三正率领朔州骑兵的主力全南下,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了,燕十三也丝毫没有下令扎营休整的意思,而是命令全军打起火把继续行军,因为前面不远就是伤心岭了,斥候队长已经传回消息,现在猛虎军团正在伤心岭和州军激战!
这一刻,燕十三里可以说是踌躇满志,因为过不了多久他的朔州骑兵就能赶到伤心岭了,而伤心岭也将成为真正的伤心岭当然,那绝不是朔州军和明月帝**的伤心岭,而是孟虎和猛虎军团的伤心岭。
如果这次真能把猛虎军围歼于伤心岭下,燕十三的朔州军团无是有大至少也封公爵吧,哼哼,只要成了公爵,燕家在朔地的号召力无将变得更加强大!
“报!”
燕十三正想得美时,忽有斥候队长飞马回报,“总督大人面有敌军骑兵拦路截道!”
“你说什么?”
燕三,“有敌军骑兵拦路截道,这怎么可能?这群敌军骑兵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父!那就是猛虎军团的骑兵师团。”
燕三=长子燕十四忽然催马出现在身边,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孩儿没用,没能及时截住这伙敌军骑兵,居然又让他们抢到了前面,不过父亲放心,孩儿这便率领本部骑兵去驱散他们。”
“行了。”
燕十三皱眉道,“看样子这伙敌军兵是铁了心要和我们朔州军纠缠到底了,如果不先解决掉这几千残骑,他们是绝不会放我们南下的,这样吧,不就是几千残兵败将吧,传令下去,先解决掉他们再去伤心岭也迟!”
“是!”燕十四轰然应道,“传令,全军进攻,围歼敌军残骑……”
距离朔州骑兵不远处,马肆风跨马横刀,肃立在烈烈风中,眼见星星点点的火光从北方漫山遍野席卷而来,马肆风圆睁的虎目里不由掠过一丝莫名的狰狞,回头对身后的十几名骑兵联队长和骑兵大队长说道:“弟兄们,孟虎将军的主力大军正在南边和敌军激战,如果这时候我们放朔州骑兵过去,那猛虎军团的主力完了,猛虎军团主力完了,我们也就完了!所以,我们绝不能放朔州骑兵过去,哪怕是死,也绝不放他们过去!”
“对,绝不放这些***朔州佬过去!”
“将军放心,我们北方将士没一个孬种!”
“老子早就看这些朔州土狗不顺眼了,今天非砍他个痛快!”
十几名骑兵联队长和大队长纷纷扭起手中的战刀,语气斩钉截铁。
“好,都是好样的。”马肆风欣然颔道,“不愧是我们北方行省的汉子,今天,就让朔州佬尝尝我们北方汉子的血性,让他们知道,天下最精锐的轻骑兵不在星河帝国,更不可能在明月帝国,而在我们北方行省!杀……”
“杀杀杀……”
十几名骑兵联队长和大队长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挥舞着已经砍得卷了刃的战刀跟着马肆风迎向北方,身后不远处,最后剩下的九千北方残骑也纷纷跟着怒吼起来,一个个策马扬刀风卷残云般迎向北方汹涌而来的朔州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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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岭下。
“哈!”
“嘿!”
孟虎和秋长林再次催马相,玄铁长枪和玄铁长刀再次重重磕在一起,剧烈的撞击过后,狂野的力量潮水般倒卷而回,撞得孟虎胸膛好一阵气血翻涌,双臂更是酸麻欲死已经奋尽全力了,却还是战不到对手,这次真是遇上对手了!
不过,接下来生的事情却有些出乎孟虎的预料。
对面那员强悍的敌将突然闷哼一声,然后有一丝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孟虎不由心头微动,刚才那一击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次硬磕之前的交锋中两人这样强度的硬磕不下几十次,对手却丝毫没有受损,怎么这次就伤了?
但孟虎就是孟虎,生平最擅长的就是“趁要病,要人命”,眼见敌将毫没来由地“受了伤”,他却丝毫没有半点怜悯,更没有片刻犹豫,立刻挥舞着玄铁长枪动了疾风暴雨般的进攻,不管生了什么解决面前这个强大的对头,带着猛虎军团死里逃生才是最要紧的,天下真理千千万,只有活着……才是最真最真的真理!
“锵锵锵锵……”
玄铁长枪和玄铁长刀在空中连续不断地撞击在一起得人耳膜作痛的剧响声中,秋长林终于支撑不住了猛虎疯狂暴雨般刺出十九枪之后,秋长林右肩的肩胛终于中了一枪,然后痛哼一声,勒马转身落荒而逃。
“嗷哈哈哈……”
孟虎仰天大笑三声,也不追杀,手中长枪顺势横扫对着张兴霸穷追猛打的洛家姐妹猝不及防,险些中招妹妹洛玉柔更是险些被孟虎一抢挑落马下,真要是这样可真是辣手催花,大煞风景了。
张兴霸趁势反攻雄威,将洛玉眉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见已经解了张兴霸之危,孟虎再不犹豫,挺枪杀进了洛从云近卫联队军中,孟虎这一杀入,顿时就如同猛虎突入羊群,玄铁长枪纵横捭阖间,州近卫军纷纷如波分浪裂,再无任何人能阻挡孟虎片刻,原本阵容严谨的州中军霎时就出现了一处缺口。
孟虎身后,四千猛虎铁卫趁势突入,不断地将州中军的缺口扩大,加深,此消彼长之下,猛虎军团士气大振,州军团却是士气低靡,又过了不到盏茶功夫,洛从云的州中军已经被猛虎军团的四千铁卫冲击得摇摇欲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