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放在小几上,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根竹管,一端伸进药碗,一端放到秦朝露唇边。
秦朝露看了他一眼,面部微微一僵,原以为他会拿勺子喂她,没想到竟是这样,尴尬。
年轻人垂眸低笑,又自然掩去,自然而然地帮她掖被子,目光规矩有礼。
秦朝露也就自然而然地掩去尴尬,乖乖张口,吸药。
年轻人转身又去配药,忙里偷闲地嘱了一句,“喝完了叫我。”
秦朝露觉得这男人吧,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药入嘴里是苦的,心有失望也苦了。
“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她偏头过去。
“剿匪。”年轻人背着身,简短作答。
秦朝露不是很明白,还想再问,却又不想再问。
年轻人突然转过头来,兴致颇好地同她说起,“连日来,多地大雨连绵。云城告急,朝廷派拨三十万两赈灾银,中途遭人抢劫,护送灾银的禁卫军也全军覆没。
大将军夜流怀奉命带兵追查赈灾银,兜兜转转追到这里,下了剿匪令。”
“原来,他真是夜家那个少将军。”秦朝露喃喃自语,“那为何不戍守边关,来到了这里?”
年轻人不语,眉目含笑又极自然的避重就轻过去,只道,“现在该叫大将军了!”
秦朝露明白,少将军是为了区分夜家其他将军。
如今夜家死得就只剩夜流怀一人了,又手握重兵,自然是称大将军的。
外头忽然传来一声高呵,战鼓雷得豪迈激昂,一小喽啰跑进来报喜,“大捷,贺大夫,大捷!”
“胜了?”年轻人温润从容的脸上,这才显出一抹激动振奋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一如既往的温润谦虚。
秦朝露目光瞥了他一眼,方才发现他跟夜流怀一样,脸上只有一种表情,极少有过多表情。
也不知军营中只他两是例外还是所有人都这样。
彼时,帘子被匆匆撩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秦朝露抬头看去,夜流怀怀抱头盔奔进来,手腕处,盔甲遮不到的位置,玄色劲装破了大口,里头殷殷血迹流淌出来,晕染了一片。
夜流怀却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像是例行公事似的对贺大夫道,“上药!”
贺大夫点头,转身去取金疮药,“将军一贯武功高强,怎会莫名受伤。难不成,这帮土匪比敌军还凶残?”
夜流怀不答。
贺大夫也就不再多言,上完药就给他缠纱布。
秦朝露怔怔地看着,夜流怀正好转看过来,二人四目相对,秦朝露偏过头不加理会。
夜路怀却要同她理会,“醒了?”
秦朝露不说话。
夜流怀,“……”
“咕噜咕噜……”秦朝露面色微红,背着夜流怀窘迫又镇定地道了一句,“我饿了!”
夜流怀盯着她的后脑勺勾唇一笑,“来人,做一桌菜来!”
秦朝露转过头,满脸惊讶又期待地望着他。
夜流怀却偏偏欠揍地补了一句,“送到本将军大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