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心花怒放,连忙回礼道:“无碍!无碍!……不敢!不敢!……”神色甚是滑稽可笑。
三位少女见他年纪与她们相仿,又只是个小内仆,便叽叽喳喳,一起观起赛来。
此时,击鞠场内第四阵较量即将开始。
皇家击鞠队见己方已大幅度领先,又有球技卓异的寿王带领,早就摩拳擦掌,纷纷高声呼喝着纵马上阵。
但作为主将的寿王李瑁心中却并没有那么轻松,从前面三阵的对垒中,经验丰富的他也已暗暗察觉到一些异样,尤其是对方那位头戴白鹖翎的主将似乎还并未展示自己的实力,甚至很可能在存心相让,而无论己方如何呐喊震天甚至故意挑衅,对方全队居然能静悄悄地不出一声,更是透着一股寒森森的诡异……
此时,一名军吏匆匆奔至那白翎主将马前,小声地对他耳语了几句,只见那主将头顶的白鹖翎略略一抖,那军吏才匆匆离去。
五凤楼上,李林甫对张守珪略略点了点头,一双凤眼中透出精明的笑意。天子李隆基也捻髯笑道:“接下来有意思了!”二人的明察秋毫也让张守珪一惊,忙躬身陪着干笑了几声。
战鼓擂响,红色的七宝球又一次飞上半空。突然,那幽州白翎主将把鞠杖一举,发出一声怪异的长啸,“喔——”,那声音极为响亮刺耳,如同头狼向狼群下达了攻击命令,这也是开赛以来幽州击鞠队中第一次出现人声,却怎能料到竟然如此怪异?围观人众不禁哗然,有的皱眉,有的嗔目,有的被吓了一跳,当然,还有的哄然而笑……。
端坐马上的寿王李瑁心头陡然一凛,传令道:“小心提防,不得轻敌!”
击鞠场上烟尘大起,黑、红两队立时“杀”在一起。
刚刚还在呼喝大笑的皇家击鞠手们突然发现眼前似乎换上了另外一群对手,他们口中发出了各种诡异的呼哨用以相互联络,或尖锐刺耳,或短簇难听,截击时嗷嗷如狼嚎,得球后啾啾如鹿鸣,奔袭时呜呜如神哭,得分后咯咯如鬼笑。
突如其来的各种噪声立时笼罩在击鞠场上空,身着红衣的皇家击鞠手们一时神思不安。
随之而来的是,鬼魅般的黑队八骑已分成两两一队在场上驱马游走,远远看去竟如八条迅速游弋的黑色蝮蛇一般,登时将红队分割包围。无论红队何人控球,身边立即冒出两骑对他实施夹击;也无论红队往哪个方向传球,总会莫名奇妙地遭到凶狠地拦截。
只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黑队就连追六球,而红队则一分未得,局面已被追平!
观赛的百姓也都还没回过神来,场外竟一时鸦雀无声。
李瑁大怒,他连胜呼喝,道:“休得慌张!结阵!”
他纵马而出,霎时化作一条红色蛟龙,直切入前方一条“黑蛇”的蛇尾,似要抢断球权。两名黑衣击鞠手见对方主将竟然单骑抢关,登时发出“嗷嗷”一阵如野狼般的长嚎上前夹击。只见三骑如一团黑雾般罩住了李瑁,四匹马的奔跑速度越来越快,在场内画出一道黑、白、红三色组成的怪异霓虹。
眼见李瑁被围在垓心,似已无计可施,场下观众都在大声叫嚷,更有许多姑娘早已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尖声高叫着提醒自己的寿王殿下小心注意。
而那控球的幽州击鞠手在李瑁的夹击下即将出界,不得已将球回传门前队友,岂料这正中李瑁下怀,就在球传出的一刹那,李瑁胯下那匹疾驰的白龙驹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嘶,陡然将前蹄高高抬起,硬生生钉在了原地,而夹攻他的两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冲出丈余,李瑁当即突围而出。
追着那枚在地上飞掠而过的七宝球,李瑁如一股飓风般在眨眼间卷地而至——他双腿夹紧马背,身体平平探出,轻舒猿臂伸出手中银色鞠杖,如泰山峭壁上斜斜生出的一株迎客银松,足足伸展出一丈五尺有余,只一瞬间,他已将那枚正在“骨碌碌”滚动的七宝球掳了过来。
此时,他身后黑队两骑已经再次包抄上来,而失球的黑衣击鞠手也纵马切断了他斜插至球门前的通路,前方又有两骑挡住去路。一刹时形成五人夹击的局面,让李瑁寸步难行!
他却不慌不忙,轻飘飘的挥起鞠杖,对着从地上弹起的七宝球凌空击出,“啵”的一声,那球已化作一条弧度优美的曲线,向斜后侧飞去。就在那里,七名红队击鞠手已经稳稳的在球门前占据了最佳的进攻位置,李瑁的传球如生了眼睛,不偏不倚的落在一名红衣击鞠手的杖前,而此时能够参与防守的黑队击鞠手仅剩三人,他们一面急切地发出短簇的呼哨,催促队友协防,一边涌上去试图争抢球权。
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在震天的欢呼声中,两位红衣击鞠手做了个精彩的短传配合,击球入网,皇家击鞠队再得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