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刚刚说的只是一些道听途说,一面之词,陛下万万不能当真啊。”
李二一挥手:“权卿,是不是真的朕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来人,摆驾东宫,朕要去看看,太子每日下午都在忙些什么,权卿,你也来。”
“……诺!”权万纪无奈,只能应是,心中暗暗祈祷,李承乾那小子千万不要真如传言中那般,在东宫养上一群突厥人才是。
而李二呢,这要是放在三年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大儿子会在东宫豢养突厥兵的。
可如今……,因罚李德謇的出现,这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凑在一起,李承乾能干出什么事可真就不好说了,弄不好还真有可能养一批突厥兵在宫里。
突厥人啊,李二当初可是在突厥人身上吃过大亏,被颉利逼着签了城下之盟,此盟约被他视为毕生之耻。如今可倒好,自己的儿子与突厥人混到一起去了,如此逆子,眼里还有他这个老子么。
李二越想越气,索性马车也不坐了,直接牵了匹马,带上百余禁军,呼啸而去。
如果抛开细节,单看行动的话,倒还真有些当年秦王出征的味道。
不过,权万纪这会儿却顾不上这些了,上马去追李二的瞬间,以最快的语速对留守的宫人喝了句:“快去含凉殿通知长孙皇后,请皇后娘娘速去东宫,迟则大事不好,快。”
喝罢,一催坐下马,追着远去的李二而去。
……
李承乾并不知道自己将要大祸临头。
此时的他正带着阿史那拓成等二十几个突厥兵以一种奇怪的队形缓慢前进,全不似唐军掩护主帅撤退时的那种方式。
新奇之下,他一边将这一切默默记在心里,一边观察着阿史那拓成的指挥。
二十多人,就这样在宜春宫的广场上兜着圈子,地上有些地方摆着石头,上面插有山、林等字样,全然将这片广场当成了一个巨大的沙盘。
正玩的开心时,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宫外传来。
拓成只当那是李承乾提前安排好的阻拦骑兵,在马上打了声唿哨,几乎是在眨眼间,这二十多人集体变阵,在前面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箭头,马刀扬起,也就是同时,李二带着人出现在了宜春宫的入口处。
跟随李二前来的护卫头子见此情况,眼珠子瞬间就红了,大喝一声‘护驾’,旋风般冲到了李二的前面,单枪匹马,抖开马背上的连枷,直冲突厥骑阵。
宜春宫的小广场看似不小,但在骑兵的速度下,却根本不算什么。
双方对冲之下,眨眼间便撞到了一起。
人仰马翻……。
后边的李承乾看的都傻了,坐在马上一脸的懵比,血浅到脸上都没感觉出来。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娘咧,这回怕是真完犊子了!
李二则是一脸的淡然,就那么骑在马上看着自己的护卫头子冲阵。
跟在李二身后的权万纪则是吓的脸都白了,刺驾,这是刺驾啊。
再想想李二是因为听了自己的话才被鼓动来的,更是吓的浑身直打哆嗦。
完了,完了,老夫的一世英名……这下全都毁在这个不成器的太子手里了。
二十余个呼吸之后,遭遇战以突厥骑兵死伤大半划上句号,还活着的突厥骑兵也是个个带伤,阿史那拓因为靠近李承乾,倒是没受什么伤,不过也被吓的不轻。
毕竟那可是几十斤重的连枷啊,抡起来就算是石头都能砸的粉碎,砸到人身上直接就是四分五裂的下场。
“父,父皇,儿臣拜见父皇。”回过神来的李承乾在李二护卫头子的押送下,毕恭毕敬的跪到老头子的面前,头几乎戳进地里。
“本事不错。”李二冷着脸,语带不屑道:“不过……为何要使些木刀木剑?”
李承乾都快要哭了,想到刺驾的后果,委屈无限的说道:““父皇,儿臣,儿臣只是在跟他们做些游戏,并未想到您会突然过来。”
“是么?若是想到了,便会将木刀换成真刀?”
“不,不是,儿,儿臣不敢,父皇,冤枉儿臣了。”
“不敢……”李二冷冷一笑,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转头看了看权万纪:“权卿,你如何看待此事?”
权万纪在发现那些突厥骑兵使用的刀剑其实都是木头所制的之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只要不是真刀,刺驾的事情就有缓。
“陛下,老臣以为,太子今日的举动的确有失检点,但若说刺驾,老臣相信以太子殿下的敦厚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此点老夫敢以性命担保。”
李二点点头,重新看向李承乾:“太子,还不谢过老师。”
李承乾连忙跪在地上转身,向权万纪道谢:“承乾谢过老师救命之恩。”
权万纪本打算再说些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马车停下的声音,片刻之后但见一身宫装的长孙皇后急急走了进来,发现李二和李承乾全都没事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快步来到李二身边。
“陛下,您没事吧?”
“朕能有什么事。”李二一笑,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李承乾:“倒是这个逆子,估计这次麻烦大了。”
听到李二话时有调侃的意思,长孙皇后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再次走到李承乾的身边,二话不说直接捏住他的耳朵:“李高明啊李高明,你到底在折腾些什么,你要急死为娘不成。”
正所谓关心则乱,因为过于担心儿子,长孙皇后连‘为娘’都说出来了。
李承乾因为闯了大祸,尽管耳朵被扯的生病,却也不敢叫,只语速极快的解释道:“母后,儿臣,儿臣真的只是在玩闹,只是没想到父皇会突然出现,这一切都是巧合,您和父皇一定要相信儿臣啊。”
“本宫和你父皇相信你又有什么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以为消息瞒得住么!你,你……本宫真要被你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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