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努力许久,颓然放弃。
不过他却知道,这辈子应该是不会与李雪雁分开了,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愿意为你付出一生甚至是生命的女人不容易,就算不喜欢也不应该去伤害,更不要说两人之间并非无情。
是夜,卫国公府。
正在舞剑的红拂看到愁容满面回来的儿子,随手将剑丢给身边的侍女,嘲讽全开:“哎呦,这不是三原县候嘛,怎么着,终于舍得回家了?”
李昊也知道许多天没有回家惹得老娘生气了,赶紧赔笑解释:“娘,看您这话说的,孩儿这几天不是事情多么,所以就在东市那边住了。”
“是啊,候爷嘛,事情多那是肯定的。唉,看来过些日子老身要去找陛下商量一下,给我这儿子减轻一点负担,否则等过些年升了公爷,估计连家门朝哪儿开都能忙忘喽。”
李昊笑的脸都麻了,在大唐能让他怕的人不多,但他老娘绝对属于前三。
站在原地转了两圈,纠结良久,见红拂似乎多少有些消气的意思,这才凑过去:“娘,其实……,其实孩儿主要是想要跟您商量个事儿。”
没想到,一句话,又引得红拂怒意勃发,一边用手指戳儿子额头,一边数落:“好啊,我刚刚还纳闷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呢,敢情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
红拂那可是练家子,手指不是一般的硬,戳到头上跟擀面杖敲在头上的感觉差不多,李昊一个文弱书生哪受得了这个,三两下便开始抱头鼠窜:“疼,疼疼疼……,娘,您轻着点儿,头要被戳爆了。”
“知道疼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又赌气似的戳了李昊两指头,红拂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指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呃……”李昊的目光身满院子看热闹的仆役、丫鬟身上掠过,龇牙咧嘴道:“娘,要不……您让他们都先避避?”
知子莫如母,看李昊的样子红拂就知道他要说的事情并非什么机密,索性撇撇嘴:“避什么,事无不可对人言,真有事儿你就说,没事就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碍眼。”
怎么会这样。
李昊如遭雷击,目瞪狗呆。
这完全就是不讲道理嘛,难道让自己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自己想老婆了,让老娘去人家提亲去?
好歹我也是堂堂候爷,长安第一祸害,真要这么说的话……好羞耻!
不过好在府上下人多少还是懂事的,还知道给自己少爷留面子,不用吩咐便三三两两结伴退了出去,红拂身边只留下了两个贴身侍女。
这两位自从很早之前便跟着红拂,李昊是知道她们在老娘心中地位与其说是侍女倒不如说是姐妹,所以压根就没指望这两位能离开,只是在那些仆役离开的时候,长长嘘了一口气。
却不知,其实那些离开的人都在转着一个念头,反正有夫人的两个侍女在,明天稍微一打听便能知道少爷今天说了什么,何必留在现场讨人嫌,回头还有可能被‘报复’。
等所有下人都离开了,红拂也找了位置坐了,似笑非笑的盯着李昊道:“现在总能说了吧。”
“嗯……”李昊纠结了一会儿,最终把心一横,死就死吧,总是不能辜负了美人,毕竟人家连同生共死都说了,自己只是找老娘去提亲而已,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岂不是没了男人的担当。
“娘,孩儿想麻烦您去一趟宫里。”
红拂有些莫名其妙:“去皇宫干嘛?”
李昊又是一滞,感觉老娘就是想看自己的话笑。
可怜自己上辈子单身狗一只,别说结婚,就连女孩儿的手都没摸过,哪里懂得如何跟家长说搞对像的事情。
红拂等了半天,见李昊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却又吱吱唔唔连个屁经都不放,终于忍无可忍:“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要不说,我可要去休息了。”
李昊自是不能让红拂就这么走了,连忙阻拦,急赤白脸道:“哎别,娘,我说还不成么。其实,孩儿就是想让娘进宫问问,陛下上次不是说赐婚么,咋这么长时间还没动静呢。”
红拂等了半天,结果却等来这么一句,当即愕然道:“就这事儿?”
“昂!”李昊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一些。
虽然有点急,但我却不能表现出来,是的,我一点都不急。
望着努力控制情绪的儿子,红拂无力道:“你不知道?”
李昊奇道:“我应该知道么?”
“你不应该知道么?”
良久的僵持……。
好吧!
最终,红拂发现李昊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怜的……。
轻轻叹了口气,红拂拉着李昊走向大屋:“儿啊,娘跟你说,其实赐婚的旨意早就发下来了,不过呢……要等到程家那丫头长到十八岁。”
如此诡异的答案让李昊方寸大乱,脱口而出:“啥?!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红拂哼了一声:“你?你除了知道鼓捣你的那些破烂生意还知道什么。”
一年好几十万贯的生意,怎么就成了破烂生意呢?!
李昊无语。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旁枝末节的时候,重点还在于程音音那丫头。
于是李昊急赤白脸说道:“不是……,那,那程家的丫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她十八岁我才能成亲?”
结果,李昊不说还好,一说红拂顿时就怒了:“废话,她不够十八怎么跟你成亲,当初不是你跟程处默说的,要等到那丫头够十八了再成亲么,这话你自己忘了?!真是的,老娘还等着早点抱孙子呢,结果你倒好,一下子把自己的婚事推迟了好几年,你说说你,有你这么不孝顺的儿子么。”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那只是一句推脱这词好不好,怎么就没人明白呢。
好委屈。
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