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队伍在鬼卒的驱使下颤巍巍登上奈何桥,奈何桥横架在忘川河上,桥分三层,从上至下分别为红黄黑三种颜色,桥下忘川河水呈血黄色,波涛汹涌却闻不到半分声音,这样的绝景只有在冥界才能看到。
河水之中虫蛇满布、孤魂残鬼发出恐怖至极的惨叫哀嚎声,残魂们獠牙血口,张牙舞爪地向奈何桥上爬过,干枯的手指不断向桥上的亡灵做着抓扯的动作,吓得这边还没上桥的亡灵队不断后缩,要知道若是被忘川河中的残魂拖拽到浑浊的忘川河,将很难重新托生了。
鬼卒不断鞭挞后缩的亡灵,按照三生石上显示的前生善恶情况,将不同的亡灵赶入相应的桥层。
没等鬼卒驱赶,九儿拉起朱雀向最上层走去,她可不想被那些河水中挣扎的残鬼抓住,那些鬼魂中的下等鬼,有的甚至只有半颗头颅,一只耳朵,半个鼻子,别说被抓住,就是看一眼,九儿都觉得好像有无数蛆虫爬到了嗓眼。
“你们两个!哪去?”身后一鬼卒喝声喊道,吓得朱雀激灵一下。
“呵呵,”九儿回头向鬼卒笑笑:“鬼哥,我们上桥啊,我们俩个不像她们…”任姒指了指身边一众木讷的死灵说道:“她们真是太不懂事了,什么事都得鬼哥哥们操心,上个桥还得鬼哥耗费力气驱赶,多不懂事啊,我们就不麻烦您了,这就上桥,这就上桥…”
“站住,从没见过你们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眼珠滴溜转个不停,你不会没死吧?”鬼卒上前一把抓住任姒的手臂,九儿心中暗骂:你个小鬼,竟敢对本神祖无理。
灰衫鬼卒将鼻子紧贴任姒娘娘的胸前闻了又闻,喃喃道:“没有气息啊,难不成是亡灵变异了,连瞳孔都澄澈了?这也太可怕了!”
“你小子就是多心,那都过了多少道关了,哪能还有活人,她充其量也就是个死人当中的奇葩,赶紧这两个死鬼拉到一层去,连个前生都没有的东西,不扔下三途河就算咱哥俩仁慈了。”
“是啊,鬼三,你说咱哥俩咋就这么仁慈呢,你说说,如今整个冥界像咱俩这么仁慈的鬼差找不到第二个了。”
“是啊。”
两位一边自夸自嗨,一边扬着鞭子将朱雀和任姒赶到了第一层黑色桥面。
“我呸!”朱雀实在忍不住啐了一口,不知道是哪位冥帝主掌冥府,怎么鬼风日下到这个程度,连小鬼都虚伪得叫人作呕,望乡台那位鬼世子哭哭啼啼的虚伪样就够受的了,但不管怎么说人家长得那是一个俊极的俊极的,基本可以抵消他的虚伪了。
可是这两个丑的吓人的鬼东西,怎么也好意思这么虚伪?
“你呸谁呢?你一个死鬼怎么连走黄泉路的规矩都不懂?”
“什么规矩,走黄泉路还需要规矩吗?”朱雀嚷道。
“你一个死鬼丫头竟敢和我们鬼差叫嚷,是不是不想过桥了?”还是那个高个的灰衫鬼卒,气的嘴都歪到一侧了,可能是更古至今,就没遇到过这样的事,竟然有亡灵敢在奈何桥上和鬼差吵架。
关键是以前他没遇到过眼前的这两个大人物,和他吵架的那可是天之四灵之一的朱雀,朱雀属火,性格火爆那是才是她本来的样子,一路上她已经将自己压抑得不要不要的了,终于在这里爆发了。
九儿见事态要是失控,忙悄悄拉了一把朱雀的手臂,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万一闹起来不好收场的,万一鬼卒执意将两位推入三途河,那玄妃娘娘就不得不暴露身份了。
“好了好了,鬼哥哥你别和她一个小鬼计较,这不才做几天鬼,一时没适应过来吗?”
“算了,鬼三,鬼帝嘱咐要善待这几日新来的亡灵,就别和她一个死亡灵计较了。”
看来,神荼郁垒已经在背后为娘娘铺路了,两位鬼差气哄哄地瞪了一眼朱雀,继续驱赶其她亡灵去了。
站在最底的奈河桥也有个好处,可以近距离的观赏忘川河暗的彼岸花,在这一片灰色笼罩的空间,有那么一河岸的硕大的血红花朵,甚是鲜艳,彼岸花花蕊细长,雌雄同体,花瓣在花蕊的衬托下显得小了些,竟然让细长的雌雄花蕊就那样向半空蔓延出去,好像没了散布的油纸伞,只剩下根根弯曲的竹条,裸得红滴,漫布整个忘川河岸。
花叶分离的彼岸花,预示着永不相遇的爱情。
站在桥上,九儿突然有些伤感,少典和他,是不是也中了彼岸花的毒,想这彼岸花,可曾是由她九天娘娘的神宫培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