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第八天,赫菲斯提昂病危,当时任娰正在陪亚历山大看比赛,忽觉头晕目眩,若不是塞琉古一把扶住她,任娰会直接倒在看台上的。
一滴泪从眼眸滴下,接下来又一滴,再一滴,一共落下三滴泪,任娰并没有哭的想法,眼泪是自行落下的,这样反常的表现,任娰一下就想到了赫菲斯,赶紧从看台站起,向亚历山大低声哽咽道,“大帝,我离开一会儿。”
亚历山大奇怪地看看女祀,轻声说道,“去吧。”
任娰快步离开竞技场,他知道赫菲斯提昂可能要走了,但是没确定之前,女祀不敢惊动亚历山大。
她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无端落下三滴泪,这个和自己一样丹凤眼眸的马其顿将军,和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赶到赫菲斯提昂临时府邸,穿过中堂进入内室,任娰快速走到赫菲斯床边,年轻的将军夫人正坐在床榻上,任娰急切问道,“将军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
“没有,他一直就这样睡着。”
任娰拉起赫菲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谢天谢地,他尚好。
女祀伸手轻抚赫菲斯的脸颊,这张俊朗的容颜,还是这么的年轻散发着无法忽视的魅力。
一滴泪顺着赫菲斯的眼角流了出来,仅那么一滴,就是一滴而已。
泪流之时赫菲斯提昂的手指僵了一下,随后生硬垂落。
任娰赶紧伏在赫菲斯的胸口。
赫菲斯没了呼吸。
九儿低声唤了一声,“赫菲斯……”
再次俯身抱住赫菲斯的身体,她没有哭出声,只是任眼泪涛涛流下,自从她去斯巴达,熟悉的人就开始一个个离开,任娰已经麻木了,没有哭喊,只是流泪,她明白这都是早已注定。
赫菲斯夫人伏在床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听到消息的轩野从军营赶来,走进内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任娰拽离赫菲斯身体,赫菲斯夫人这才找到空隙抱住将军的尸体。
轩野紧紧拽着任娰,不让其靠前,作为帝国女祀,在赫菲斯夫人面前,抱着其夫这是极度失态的。
其实这些任娰都知道,但是她真的太舍不得赫菲斯离开了。
寝殿之内一片哭声,突然任娰的天眼自行打开,室内之物瞬间变得透体通明,赫菲斯的身体闪着淡淡的白光,徐徐莹莹,徘徊片刻,白光一路向上,最后化成一滴泪的形状,向任娰的天眼徐徐飘来。
任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滴泪状的白光渐渐飘进自己的天眼,周身上下有灵力浸润,天眼关闭。
一切恢复正常,赫菲斯安静地躺在床上,只是脸上没了光泽,任娰一个人站立在内室中央,再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她已经被这个天大的秘密震得失去了五感——赫菲斯是她的一滴泪!!!
怪不然九儿那么喜爱赫菲斯,与他那么亲近,原来赫菲斯来自自己的身体,茫茫人世,他们竟找到了彼此,一路携手,温情相待,今天他终于回来了,这一世他经历太多的风霜考验,世间从此再无赫菲斯。
任娰默默找到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九儿已伤心得站不稳身体。
坐在木椅上,她在思考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一滴泪抛向人间的,万物有灵,赫菲斯找到了自己,却一路陪着亚历山大,这又是为何?
难道大帝也是五友之一吗,那大帝是谁?
赫菲斯那么尽心陪伴着大帝,他不会是……少典?
任娰不敢再想下去了,若真是他,任娰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大帝。
寝殿聚集了很多人,有人把消息报告给了竞技场上的亚历山大,大帝听闻消息一路狂奔,但还是来迟,赫菲斯提昂早已离世,阴魄都已离身入了九儿的眼眸。
就这样他丢下了亚历山大一个人未留一句话,回归本体了。
大帝跌撞着扑到在赫菲斯提昂的身体上,紧紧抱着赫菲斯的身体,轻抚其脸颊,这世间再没有谁和他彻夜长谈了,再没有谁知道他的抱负到底有多远,再没有谁知道他心底的秘密,受伤了心累了再没人为他疗伤。
再没有谁能够在大帝都无法解决的难题面前,为陛下化解难题了。
就比如,苏萨城中将士们的那一次起事,大帝优待重用波斯降将,将士们因妒成恨,我们只看到了苏萨皇宫马其顿将士坐立抗议,以退回马其顿要挟陛下,而陛下以三寸之舌最后说服了起事的将士。
大家不知道赫菲斯提昂背后做了多少工作,以他说服各大城邦为陛下所用的口才与个人在军中的魅力,将带头闹事的将领苦口说服,更不知,其实那次的闹事除了在皇宫门口抗议之外,这些大帝从马其顿带来从小一路成长的陛下“伙伴”们,背地里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