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皇城,一切只依照陛下命令行事。”谭启瀚拒绝,作为一个武将,他有战死的觉悟。
“大将军有此忠义之心,乃我大唐幸事,陛下一人,与李唐江山,孰轻孰重?”严续并不气馁,行大事,岂能被小挫折吓退?
“这”谭启瀚语塞,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这个道理,从小就懂,但他效忠的对象,乃是李煜。
“韩王在城外所言,大将军想必也听见了,陛下所为,被上天跟天下所不容,我等为了匡扶社稷,该拥立韩王为国主。”谭启瀚神色松动,早年他为护卫时,陛下与韩王便在一起生活,他可是看着俩人长大的,最后落入这般结局,他也是无限唏嘘。
早年便是兄长李煜更善于诗词,但是论待人接物,便是韩王更胜一筹,只因李煜年长,这国主之位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大将军家眷都在城中,听闻夫人还有孕在身,于心何忍?韩王是不知道守城的是大将军吗?还是不知道大将军府邸所在?不过不愿意如此罢了,何必走到那一步?”这劝人,就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双管齐下。
谭启瀚沉默,韩王当然是认识他家的,他现在居住的府邸,就是陛下登基之后所赐,说是陛下赐予,实际上是韩王帮忙寻来的。府邸落成之日,韩王亲自去道贺,后来成婚、生子等等,韩王是一件不落。
“大将军,江宁城的百姓正在忍受宋军的肆虐,其中可能就包括你我的家眷、族人。只有早日拥戴韩王登基,才能令其散去,江宁百姓,必然念将军恩德。”严续舌灿莲花,将弃皇宫投降说成了英勇赴义一般。
游简言听得直翻白眼,看来平日里对自己,这严相根本没有火力全开。
李从善以手遮住双眼,太阳离正中,不过差了半分。
“府尹大人,当真要强攻?”李从善心有不忍,这是他朝思暮想的皇城,里面有他熟悉的一草一木。
“本官所言,岂是虚妄,还有一刻钟。”无论如何,战略目标必须达成。
“点香!”赵光义一声大喝,再有一炷香的时间,不开门,便强攻。
士兵搬来一个凳子,将香炉放于其上,香炉中一根刚刚点燃的香,正在缓缓燃烧。
此时已近深秋,李从善的额头却浮现了一粒粒汗珠,随着香的燃烧,而不断增多。他知道,一旦攻破皇宫,意味着什么。
后方的宋军,开始将攻城器械往前搬动,大战在即。
无论李从善心中如何祈祷,燃烧的速度依旧是那么不急不缓,三寸、两寸
李从善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似乎随时都会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
一寸,当燃烧至最后一截的时候,李从善觉得,他该做些什么。
“府尹大人,我”就在李从善准备请赵光义再宽限一会,让他亲自劝说的时候,宫门缓缓打开了。
走在最前方的,乃是八名士兵抬着的步辇,自打四轮马车送到宫中之后,李煜就没怎么再坐过这玩意,耽搁了这么久,就是去寻步辇去了。
毕竟是南唐的国主,哪怕是最后一小段时间,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留的。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干南唐重臣,还有皇宫守将谭启瀚。
“臣等恭迎韩王回宫!”严续很没有节操,直接双膝跪地行礼,这可是从龙之功,有了这玩意,就算有了保障了。
其余诸人在心中暗骂严续没有节操,随即便学他一般跪下了。
赵光义笑了,笑得很开心,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许多。将这般没有脊梁骨的南唐重臣留给李从善,他很放心。
“诸位平身!”李从善尽量保持自己的威仪,可是眼下的场面,并非他能做主。随即将目光转向赵光义,该怎么做,还得他发话。
“韩王,你与诸位先在此稍坐,本官得先派人将宫里的财货搬出来,之后这宫墙之内,本官断不插手。”赵光义知道,该给李从善留些体面,不然他如何能够坐稳这国主之位?
但是这南唐皇宫的财物,他断然是不会舍弃的,他此番来江宁之前就想好了,尽可能多的搜刮财物。
“府尹大人,宫里的财物,我可以着人搬出来,不敢私藏,可否?”这皇宫就好比女子的闺房,怎么能让这些粗鲁的士兵随意进出?
“既如此,本王只派几个护卫进去。”李从善点点头,但是绝对的信任是不可能的,还是要派人盯着的。
“谢过府尹大人!”李从善松了一口气,比起宋军士兵,赵光义的护卫就要好得多了。
李从善往前走两步,到了谭启瀚跟前,俩人算是久别重逢,心中皆是百感交集。
“谭将军,府尹大人的护卫,就交由你去安排,将宫里的私库,全都搬出来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消财免灾,早点将宋军打发走,大家都能有好日子过。
“末将,遵命!”亲自将敌人迎进宫去,谭启瀚自然是觉得屈辱的,可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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