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说是让大王出去谈一谈。”禁卫中郎将钱飞骁,是钱氏大族年轻一辈的翘楚,文武双全,深得钱弘俶喜爱,将这南越最后一道屏障相托。
钱飞骁也没有辜负钱弘俶的信赖,王宫禁卫日日操练不歇,绝对是南越最精锐的禁军。
“大王刚刚施完针,如何能够上城?”吴程以手扶额,倒不是最坏的局面,总比直接攻城要好上一些。
“不如相爷先去走一遭,探探对方的意思?”钱飞骁倒不是怕了对方,对方摆明了先礼后兵,那就不妨依着对方,起码也能拖延一些时间。
眼下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等到勤王大军前来,未必没有机会翻盘。
“将军说得是,本官先去城头上走一遭。”吴程也决定豁出去了,大不了就以身殉国,也不枉他为国相二十余载。
落日西垂,秋风萧瑟,登上城头的吴程,心头渐渐沉重,这大好的河山,以及治下的万民,究竟会何去何从?
抬头看去,在敌军方阵的最前端,一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全身铠甲包裹,仅留双目可以视物。
身旁有数名壮士,扛着特制的盾牌,吴程虽然不懂这些,但就其造型而言,城头的床弩,恐怕都射不穿。
吴程还真猜对了,自打火炮准备用于实战之后,孙宇就一直想着如何提高自己的存活率,这种特制的盾牌,就是工匠营经过不下百次实验之后的产物。
内外两侧,均以一体铸成的铁板覆盖,中间是以复合材料制成,不再一味追求硬度,反而追求韧性,跟弩臂一般的标准。
这样一面大盾,重约百五十斤,造价不下三百两,绝对的奢侈物品。在一里地的距离,依旧不能挡住火炮炮弹的直射,但却能极大的卸去炮弹的动能。持盾的勇士,难以活命,但是他们保护的对象,孙宇绝对能够活下来。
炮弹直射被击中,是小概率事情,若是散弹,根本无法对大盾破防,床弩也是一般。
吴程立于墙垛之后,不由得有些紧张,他这一开口,就关系到这满城老少的身家性命。
“可是闽国公当面?”吴程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往前一步,目视城下。
“正是孙某,可是吴相国当面?”孙宇自然是不认识吴程的,但是他身边的杨启风认识,这朝堂上,但凡叫得上名号的,他都认识。
“正是吴某,我越国与大唐,向来修好,闽国公此来,我越国上下,皆是不解。”吴程带着不解问道,他也是没想明白,这南唐怎地突然下了这般的决心。
“修好?那是数十年之前的事情了,这些年,越国没少在背后使绊子。否则,我大唐,何以落到如此境地,仅剩江南半壁?”南唐早年的攻伐,可以说得上战无不胜,但是却难以有效将战果转化为实力。
这背后,固然有先帝用人不明的原因,这南越国,也没少在暗中使坏。
“闽国公此言差矣,大唐失去江北六州,那是周世宗干的,与我等何干?”吴程心中一声长叹,他对于这些破事,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眼下是不能认的。
“那福州何来?早前的清源军何以能够自立?本官在剑州灭掉的天女教何来?还请吴相解释一二。”孙宇倒是不急,这城中还在扫荡,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
城外,他已经将斥候放出去数十里地,但凡有大军前来,绝对难以瞒过他的耳目。
“福州之事与清源军自立,那是唐军彼时的将领,苛待百姓,大家奋起反抗。有些民众,心慕我南越,自发归附,这些都是有明证的。至于天女教,这事本官还真不知道,闽国公不妨细细说来。”吴程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当年这些破事发生的时候,孙宇恐怕还穿开裆裤呢,知道个屁。
至于天女教,钱仁俊都一命归西了,冤有头债有主,想找就去找。
“推卸的倒是干净,照这么说,我只要找些明证,确定这杭州百姓自发归附,也是一般无二了?”孙宇嗤之以鼻,这就是耍无赖了,那自己也可以学一手。
“闽国公此言差矣,你等大军压境,这不是以武力胁迫?”吴程赶紧分辩,这可不一样。
“好了,不扯这些了,从前唐覆灭,你越国就一直尊中原王朝为主,对于我大唐,就没干过什么好事。如今我大唐势大,你等出来降了,我可以保你等一个体面的归宿。”孙宇摆摆手,这种扯嘴皮子,跟吴程这般的老油条,他绝对不是对手,徐易若在,倒是可以试试。
“闽国公此言,可是以为吃定了我等?”吴程眼珠子一转,将腰背又挺直了两分,将文臣的傲骨,体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