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万分怜惜的点了杨玉环的睡穴,亲手给她盖上被子,让她进入梦乡。
毫无疑问,这些日子里,杨玉环已经疲惫不堪,到了崩溃的边缘。
唐朝出帐,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舍瓦。
“见过陛下。”舍瓦难得的正式以皇帝的身份和他厮见。
“让你见笑啦。”唐朝有些不好意思。耽误了七日七夜的军务,他甚觉惭愧。
舍瓦不答军务之事,只用十分好奇的神色看着唐朝:“陛下武功又精进啦?”
“何以见得?”
“微——我也不知,可是现在见到你,和以前见到你大不相同,我——我甚为不自在。”舍瓦没有欺骗唐朝。
他和唐朝之间,也用不着欺瞒。“微臣”两个字,永远不可能出自他和唐朝的谈话之中,可是刚才差一点就出口了。这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自然而然的就想出口。只不过他毕竟是化境高手,及时警觉,硬生生的收住。
“我也是,不瞒义父,我想问问,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唐朝很关心的看着舍瓦,搀扶着他。
两人所在之处是中军后军,除了执勤将士,别无他人,两人可以畅所欲言。
舍瓦露出惊诧无比的神色:“我——我身体好好的,没有丝毫不舒服,你何出此言?”
唐朝的眼里显现一种迷惘的神色:“义父,不怕您生气,刚才我感觉,感觉你的功力退步啦,是不是瞒着我去找史思明交手啦?”
他很担心,也很不满。舍瓦是新唐的栋梁,如果逞匹夫之勇和史思明交手,即使侥幸取胜,也是唐朝不愿意看到的。
“没有的事,陛下闭关修炼的这七日七夜里,史思明和我军互不侵犯,除了史思明秘密派人除外打探消息之外,军中无大事。”
“‘陛下’,您叫我‘陛下’,义父和孩子之间用得着这样生分吗?”唐朝吃惊。
话一出口,舍瓦也立即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今——今天陛下就是不一样,就是是哪里不对呢?”
就在舍瓦说出此话的时间里,唐朝的眼睛露出笑意,联想到杨玉环给自己熬了七日七夜的灵药,立即就明白了。
“义父是高手,当然感觉得到我有不对,可是却说不出来,我刚才也在奇怪你的反应,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不过孩儿还是要吊一吊您的胃口,义父,我们好久没有切磋过武功啦?”
“自从我放弃杀你的那一刻起,我们从来没有过,最少三年,有三年啦吧?”
舍瓦陷入了回忆中。
“义父,那您现在有兴趣和孩儿过招吗?”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化境的高手,“过招”两个字可不是能够轻易说得出口的。一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代表着已经有胜对方的把握。
这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侮辱。化境极深的高手,任何一人都没有绝对胜另外一方的把握,毕竟,至不济也可以和对手同归于尽。
可是唐朝说啦,说得轻描淡写,似乎是在说一件意义不大的事情。
可是,这就是武人的尊严,这也代表着生死之间的较量。
就算唐朝和舍瓦之间份属父子,也是大大的不该。
舍瓦先是生气,然后露出恍然的样子:“孩子,你——你的武功突破啦?”
唐朝的眼里有迷惘神色:“义父,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所以孩儿冒昧请你一战,用以求证是否取得突破,可以吗?”
“原来是这样!”舍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气一下子消失无踪。
这不是这个义子对自己的挑衅,相反,是因为他太信任自己了,所以如此重大的实情,直言相求。
他很欣慰。
可是舍瓦也有不甘。
对于一个毕生浸淫武学的绝顶高手而言,一向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即使面对唐朝也可以一战的高手,现在隐隐的感觉到:唐朝的突破,或许可以击杀自己。
这是一种难以接受的情怀。没有人愿意别人有击杀自己的能力。
舍瓦一直明白,在唐朝的绝世内力面前,恐怕力战下去,自己会处于下风,甚至会被击败。可是他一直确信,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其实,和舍瓦抱着同样想法的人,还有郭子仪、史思明和当年的安禄山,甚至狼正轩、铁幕容、李南靖、骨力佩罗这些高手,也有这种想法。
击败和击杀,一字之差,差别之大,不可以用道里计算。
在艳丽的春色里,在漳河之滨,覆水湖畔,唐朝和舍瓦相向而立。
他们的身边再无别人,隆多带领三千精锐于两人身后数百步的地方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