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朱厚照有自己的皇庄,也因此,朱厚照也就有自己的佃户。
因而接下来的募兵的兵源就主要是来自于朱厚照这个皇帝自己的和佃户和一些破产而愿意选择当兵吃粮的自耕农。
为了鼓励自己皇庄的佃户,朱厚照特地给管理皇庄的御马监下旨,参军的佃户减租一半,全家免徭役,所以,朱厚照的这些佃户们倒是很积极参军加入了朱厚照的近卫军。
“陛下,现在兵部一共招了六千多名士卒,您看是否还要再招,若还要再招,只能去出京去招募流民,不然就难以招到合适的兵源。”
王守仁说道。
“先训练这六千士卒,后面再招,给各省下达钧旨,令当地督抚督促各府州县多招募愿意当兵的青壮,定期送到京城进行训练,经费由兵部直接拨予。”
朱厚照说道。
……
“你们知道朝廷这次开始募兵组建近卫军,才募集到多少兵马吗,只募集到六千士卒,哈哈哈!”
彼时,一会馆内,几位士大夫彼此聊起了眼下的新闻,而其中,兵部民兵司新任主事裘文国便对几位同僚说起了最近兵部民兵司招募士卒的事。
“哼,不出本人所料,没有我们士绅支持,朝廷想招到上十万士卒?怎么可能,这早已不是国初,民间人丁皆在我们士绅之手,朝廷除了临战时调集各地兵马组成十万大军外,想直接募集十万青壮训练,哪有那么容易!还想收复河套?也不想想现在是不是时机!”
翰林院庶吉士廖道南冷笑了起来,说着就道:“俺答部可是有数万铁骑,朝廷拿什么灭人家,就凭这六千新招士卒组成的近卫军?”
“依廖兄所言,反对此时收复河套的朝中诸公并非短视者,只可惜当今奸臣王琼逢迎君上好大喜功这一点,竟严打反对议收复河套之言论者。”
翰林院侍讲伦文标也附和了起来。
而此时,一直一言不发的叶贡突然开口问着廖道南:“俺答那边想办法联络到没有,他们什么时候入关劫掠?别拿了钱不干活!”
“已经联络上了,今秋,他们就入关。”
廖道南回道。
叶贡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到时候俺答入关围了京城,就能逼陛下杀了王琼!”
……
“陛下,据锦衣卫报,自纳粮开中改为纳银开中后,虽然许多商户弃守屯田,但仍有许多屯田在种粮,而这些屯田大多被当地豪绅或在朝为有权有势的大盐商兼并,甚至还有不少卫所军户的屯田也被这些人兼并,尤以叶家为主。”
王守仁这时候向朱厚照禀报了总参谋部关于收复河套相关事宜的最新情报发现。
朱厚照听王守仁这么说后,不禁拧住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弘治朝纳银开中后,并非出现北方大量田地被抛荒,反而出现大量田地被豪强兼并的现象,而且所屯田亩比之前更多?这说明这些豪强大户在边镇的粮食产量反而有增无减,可这些粮食去哪儿了?怎么边镇的粮价反而一直高涨?”
“陛下,据来自俺答部的锦衣卫暗探报,俺答部的粮价不到边镇粮价的一半,臣怀疑这些豪强把粮食走私给了俺答,从而换取了俺答部在关内劫掠所得的金银,一在叶家假扮掌柜的锦衣卫说,上次俺答入关后叶家从关外运回白银二百多万两,经的他的账,他甚至还自己备抄了一份账本,已经送抵总参谋部,而因此,臣更加确信这些仗着自己在朝中有势力的豪强在大肆走私粮食到关外。”
王守仁回道。
朱厚照猛地一拍桌子:“哼!真会做生意!朕定要抄了他的家!”
“陛下息怒,现在关键不是抄没叶家,而是谨防边关有变,据锦衣卫送来的账簿,我们发现走私俺答的并非叶家一家,背后有很多势力是边镇督抚与边将,而现在我们已经确立收复河套为国策,臣认为他们必有所动作,比如引贼入室,逼迫陛下与俺答签订城下之盟,我大明虽国力强于俺答,但一旦有内贼,边关再多也难挡俺答数万铁骑!如当年也先。”
王守仁说道。
朱厚照点了点头,心道王守仁不愧是军事家,首先看到的不是叶家可恶,而是这背后的军事危机。
“陛下,既如此,以臣看,不如放弃收复河套之议。”
这时候,毛纪说了一句,心想陛下终于知道了北方大族与天下巨商是反对收复河套的,也知道了这里面的危机,自己好几次想说都不敢说出来,幸好王守仁说了出来,收复河套哪有那么容易。
“放弃?然后让俺答年年入关劫掠,让这些豪绅巨商年年兼并土地大发横财?朕年年把几百万两的银子砸到边关除了添几座经常被破关的边墙外就任由这些钱落入他们腰包?你们觉得大明能撑得住被这样年年吸血吗?”
朱厚照冷声问了起来,直接果断说道:“收复河套之国策宁可慢慢来也绝不搁置放弃,大不了逼得朕丢失京城,回凤阳龙兴之地学太祖再举义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