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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这才转身向左首坐着的老者行了一礼:“老师,稍后还请老师去姬礼处主持城防事务。”

    那老人面容枯蒿,眼底隐隐有血丝浮现,头上虽稀稀疏疏没有多少头发,仍是一丝不苟挽了个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起来,身上的衣衫也十分简朴。他听闻姬昊之言,当即起身端正行了一礼:“老朽自当尊奉吾皇旨意。”

    姬昊转身面向众人,挺直身形,神色肃穆:“从此刻起,吾当重归拓跋氏,自此名为拓跋昊,誓当重现拓跋氏之荣光,与汉人势不两立!”

    屋内坐着之人一起起身,躬身行礼,肃声道:“臣等誓死追随陛下!”

    拓跋昊眼神慢慢扫过屋内诸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前院的客人们估计已经等不及了,现在,诸位请随吾一同,先去招待咱们的‘客人’吧!”

    “臣等遵旨!”

    汉永兴十二年正月十五上元节,也即是周同五人从雄州回到东京的那日,凉州定西侯府反汉建国,国号大凉,拓跋昊自称天命帝。

    同日,灵州、甘州、夏州、银州各地也纷纷杀死官员,降下红底黑字的汉字大旗,竖起黑底白字的大凉旗帜。

    五州造反,按理说应当震惊天下,可偏偏直到周同离开京城南下江陵,也没有听到朝廷有半分消息传出来。这并非是朝廷的保密工作做得好,正正相反,乃是叛军一方以有心算无心,打了朝廷一个出其不意。

    永兴十二年三月二十一日,自打卯时起天空就黑压压的一片,前几日明媚的阳光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阵强劲的西北风吹过,文德殿两旁才抽出新芽的几颗老树上,一根枯枝被风吹得脱落下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拱卫在文德殿四周的侍卫们对掉落的枯枝视若无睹,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着威武的姿态,先且不说清洁地面那不是他们的职责,单说身后大殿内压抑的气氛,就没有人敢在这样的情况下动弹半分。

    今日本来没有大朝会,官家与大臣们也不会在文德殿内举行朝会,可是数日前大庆殿西北角在一场雷雨之中被雷击损毁了,暂时不堪使用。有谁又知道边关出了事,送到京城的军情还是八百里加急的?

    马青正是今日当值的两名东卫百户之一,当然,他这百户前头还得加上一个“试”字,因此只是副手,此刻他正挺胸凸肚地站在殿门右侧,更靠近殿门的是百户高芝,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紧竖双耳听着殿中的动静。

    殿中一片死寂无声。

    自从枢密使李思将雄州传回的紧急军情宣读了之后,这样的寂静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满殿的大臣无一人说话,偶有几声响动,也是些压抑不住的低咳。

    天子永兴高居龙椅之上,脸色极其难看。实际上自从李思、莫奇燮两人联名紧急求见,报告西北五州项人造反的紧急军情后,他便只说了一句话,“召集百官朝议”,随后一直沉默至今。

    “诸位都是朝廷的肱骨,此时此刻,难道便无有对策吗?也罢,诸公既然都不说话,朕只好来点名了。司马公,范公告老还乡,赵公抱恙,百官以你为首,不知对西北项人反叛可有对策?”永兴终于打破了压抑的沉寂,低沉的嗓音在这环境中显得格外疲惫。

    站立于群臣之前的面容清癯的大臣,正是现今朝廷右仆射、中书侍郎,加同平章事司马辉。司马辉今年五十有八,正是辅政大臣年富力强之时,除掉须发有些花白之外,看上去和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一般。这是因为他特别注意养生之道,平日里只要次日不开朝会,他都会在安歇前小酌几杯,保持良好的休息,才能保持第二日旺盛的精力。

    昨日也是如此,可是今日天色还早,他还没从睡梦中醒来,家里的大管家便敲响了房门,说是宫中来人,陛下召集群臣举行紧急大朝会,司马辉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去年年底,范严范相公实在是年纪老迈,无力支撑,不得不告老还乡;赵通赵相公不知是否因为这胜利来得太意外,喜极过度,突然中风了。如此一来,司马辉前面的路上竟然没有了一块拦路石。官家迁他为右仆射,不少同僚都向他恭贺,可他自己心里清楚,皇上一日没有下旨迁自己为左仆射、门下侍郎,自己便得愈加谨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