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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惧雨水,可一来湿衣物贴在身上让他极为难受,二来怀中还有莫奇燮的信不能淋湿,无奈之下也只能躲避一番再说。

    他来到庙中时,发现已有七八名山民在其中避雨,一边烤火一边闲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这药王庙甚是破败,到处都在漏雨,好在干爽的地方也还不少,不至于让周同与那几名山民挤在一起。

    周同将白马牵到屋檐之下,从包裹中取出几件干净的衣物,也不避嫌,便在庙内脱得赤条条的将衣服换过了。庙内有一个角落堆积了一些干枯的木材,想是平日往来歇脚之人备下的,周同去取了一些也生了个火堆,将湿透了的衣物晾烤在一旁。等这雨停歇之后,他也要去砍一些木材来归还回去,这是规矩,如同他爹教他山中狩猎时,遇到其他猎人准备的补给而又给他们用了,那么事后必须要尽快补上,这是一种团结互助的规则,周同自幼便已经刻在了心里。

    那几名山民一直看着周同更衣生火,眼神不时交流。周同知道,这是在判断自己是否存在威胁。休看这些山民们很淳朴的模样,实际上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会摇身一变变成山贼,特别是在这样的荒郊野外,遇到了落单的行人,杀人之后将尸体随意往林子里一抛,任谁也无法再找到凶手。

    可是周同并不在乎,休说是几名山民,便算是几十名山贼,他也照样慢条斯理地更衣生火,若是真有那不开眼的敢来惹他,正好顺路再做点善事。那几人或许是看到周同的神态极其淡定,又或是瞧见了马背上的长刀和箭囊,最终并没有做出什么格外的举动。

    周同收拾完自己,又用布将马身上的雨水也大致擦了一下,从马袋中取出几把炒豆子来喂马。炒豆子的香味被那几人闻到,馋得直咽唾沫,却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举着竹筒使劲喝水。

    便在此时,庙外有纷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不多时便到了门口。周同听得清楚,来人共有四人,脚步虚浮无力,并不是什么习武之人,却在这样的天气里冒雨赶路,倒也甚是稀奇。

    半掩的庙门被人推开,进来四名男子,有长有少,年轻的不过二十余岁,年长的看起来至少有三四十岁了。个个鞋上、衣襟下摆全是泥泞,有人连双手也沾满了泥巴,显得极其狼狈不堪。这四人身上也无多少行李,进得庙来骤见庙中已有不少人,先是吃了一惊,随即见周同独自一人坐在另外一侧,又都稍稍安心下来。

    这几人明显是士子身份,却不知何故走到了此处?四人或许是有些警惕,或许是不好意思和庙中原有之人套近乎,于是又占据了一个干爽的角落。可是他们身上并没有准备火种,几人商量了一下,那名年长一些的中年人看着周同面善,不似那边的几人一般凶神恶煞,于是便过来向周同要了根烧着的木材,也生了一堆火围着。只是却不好拉下脸面,如周同这般脱光衣服来烘烤,只是将衣襟下摆勉强拧干一些,便围在了火堆之旁。

    又过得一会,听得几名山民的闲聊,这四人也逐渐放了开来,谈论起了诗文。其中一名男子,周同听他们称张兄的,为人甚是风趣,谈论中讲了不少的趣事,逐渐吸引了周同的注意力。

    只听的那张兄说道:“……若不是我见机得快,从后窗跳出逃走,那次便给母大虫堵在了春暖阁里,我固然要大大的出丑,你们也再难与我一起饮酒作乐了!”

    那中年男子万兄笑道:“原来那次竟然如此惊险,怪不得后来几日见着你时总是一拐一瘸的,却原来是跳窗给扭到了脚?”旁边一个年轻的士子道:“他还欺骗我二人,道是为了救人而受的伤,我等问他救了谁人?又是如何救的?他却总是说不上来。”

    张兄笑道:“你二人那时还未成亲,自然不能带你们去那等地方,否则光看不能摸,那岂不是害了你等?文兄,你说是也不是?”一旁最年轻的士子涨红了脸,只是唯唯诺诺。适才说话那年轻士子道:“你又看文兄面嫩故意戏弄他不是?文兄与卓家二小姐两情相悦,便等这高中皇榜之后回去完婚,这等感情可不是我们这般俗人能理解得了的。”张兄插口道:“那是自然,文兄要为卓二姑娘守身如玉,这事啊,大家都知道,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