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千户外出需要执行重大任务时临时委任,以便指挥其余各地的千户所,以免出现职权不明,号令不分的情况。
因此成风这一级别的千户、副千户,其实正是东卫指挥系统中的重要力量,每人手下都有数名、十数名乃至数十名百户,平常也大多都在衙门办公。其实就连周同这百户级别的官员,在东卫衙门也有属于自己的位置,只不过是寻常百户是两人一间公房,他这样的密探序列则是独自一间。可是这小子不老实,分给他的公房总共没有带上三日,不是窜到这里,便是跑到哪里,想让他独自一人安静地呆在房间里,那实在是一件异常苦难的事情。成风见莫奇燮对此不闻不问,也乐得装作没看见,其他人更是早已拜倒在了周同的武力与酒水攻势之下,更不用说。
按理来说此刻成风可以去寻留守衙门的指挥同知,可是周同提及的乃是谋逆大案,此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消息,越是能确保机密。因此成风只是稍作犹豫,便做出了决定:“今日你便不要回去了,以免出现意外,晚上住到我家去。此事异常重要,你先随我回房去讲给我听,等指挥使大人回来了,咱们再一同禀报。”
周同无奈,这下可好,不光没能将自己摘脱出身,反而是越陷越深,这下连回家都不能了。
他跟随成风回到公房,将江陵的十方禅寺之事细细说了一遍,也提到了财宝方面的事情,但是并没有说明具体的数量,又将自己的猜测一并讲了出来。
成风对周同描述中的财物多少毫不在意,反而对他提到的,山洞中存有的大量军制器械极为重视。他一再与周同核实具体数量,可周同当时时间紧凑,忙着搬运掩藏那几箱财宝,就连金银的数量都只来得及估摸一下而已,那里有余暇去清点兵刃数量?
成风对周同描述的“三堆”、“五堆”的量词极其不满意,可也没有其他办法。他问清楚事情发生的时间之后,带着周同去了存放卷宗的地方。
两人查阅了两个时辰,没有找到江陵府的上报中有任何关于十方禅寺意图谋逆的消息。成风脸色阴沉得似乎要滴出水来,那择人而噬的神情乃是周同从未再他脸上见到过的。
关于十方禅寺的记录,在东卫的卷宗里面一共便只有两条:
天圣十七年,夏六月,有僧人普济自北而来,于西山修建十方禅寺,三月乃成;
永兴四年,三月二十七,十方禅寺遇不明匪徒劫掠,方丈普济遇害,余者四散而去。
成风捏着卷宗的手掌关节发白,江陵府的东卫百户所竟然糜烂至此!他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大声喝道:“真是岂有此理!”
第二日一早周同起床便见成风满眼血丝,显见昨夜没有休息好,也不知是不是在担忧江陵府东卫百户所的乱状,抑或是担心其他地方的百户所、千户所也有类似情况出现。
两人很快收拾完毕,用过早餐后来到东卫衙门,寻到莫奇燮公房之外,远远的便听到莫奇燮正大发雷霆,不知道在训斥什么人,平日里门口值守的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两人不好立刻进去,只得安耐住焦急,耐心在门外等候。
公房里莫奇燮的呵斥声清晰地传了出来:“你那些小动作,不要以为做的很隐蔽,我在这位置上一日,你就得给我好好收好你那点心思!否则,不要以为傍上了大树,便有谁能保得了你!”
一个声音答道:“是,是。属下从来没有什么心思,也不敢有其他心思。只是大人应该清楚,属下其实也是在为大人打算,这事……”
“住口!休得再在我面前聒噪那些东西!今日我说的也足够多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思量,不要一错再错!”
周同不知里面之人是谁,成风却是听得清楚,被训斥之人正是东卫两名指挥同知之一,也即是平日里素来有些和自己不对付的王威。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只要对他稍有不敬,接下来必定是各种刁难。平日里除了莫奇燮,他几乎对谁都不屑一顾的模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只是不知今日为何竟然了惹恼莫奇燮,被如此一顿呵斥,偏生自己二人赶得巧,正好在院外遇见了这一幕,此刻躲开已是来不及,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二人会被如何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