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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监视来宾馆的下人说起过,前几日曾有僧人去来宾馆与南朝使团中的周同接触。她怒急攻心之下,立时便冲来质问周同。

    适才其实一开始周同便说的是老和尚,只是那时她心情过于激荡,根本没有注意这些细节,直到后来周同再次重复,她才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几名内殿班直与袭击者交手,后来都被仔细询问袭击者的特征,结合各人的印象及推测,最后总结出的结论是:袭击者乃是一名僧人,身高约是六尺七寸到七尺之间,应当是一名年纪在三十多到四十多岁的壮汉,此人拳法、腿法都及其了得,至少有一二十年的功力;至于为何要袭击耶律玉池这些就只能抓捕到凶手才能知晓了。

    耶律璜此刻想来也是疑点重重,周同所言僧人乃是一名老和尚,头上还有戒疤,这分明是中原佛教的特征,而昨日的凶手头上并无受戒的印记,这便不可能是同一人。至于这两名和尚之间是否存在着联系,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南北两国的佛教虽同出一脉,但理念各有偏重;彼此之间矛盾重重,不说势同水火,也绝难勾结起来做出这等大事。

    至于周同对她撒谎的可能性那便是更小,正如刚才周同所说,当日见者众多,她也可以回去招那日在此监视之人来再次确认一番。

    周同见她久久不语,脸上神色一会忧愁,一会又银牙紧咬,眼中不时流露出一丝柔弱无助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软,开口宽慰道:“耶律姑娘遇到了何事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参详,总比你一个人胡思乱想的好?”

    耶律璜正在沉思,忽听得周同喊“耶律姑娘”,她突然反应过来,此行自己还是一身男装打扮,这家伙竟然不顾这么多人在场,直接点明自己身份,一个女子女扮男装,几次三番上门来找同一个男人,这,这要是给人知道了,自己还要不要活了?羞怒之下,她转身便想离开。

    走了两步,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匆匆说了句:“这几日最好不要外出,能早日离去就赶紧离去。”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毫不理睬身后周同的大呼小叫。

    高逡伸手指想去捅周同的腰,一下却捅了个空,周同回过身来:“哎,高大哥,你又想偷袭我?”

    高逡瞪大眼睛:“老子只是想叫你小子别在喊了,这么大声喊个什么呢?舍不得人走啊,啊?”他故意将声音提得极高,远远的传了出去。

    周同诧异道:“你这声音比我可大多了,咱们到底谁在喊呢?”

    高逡见他神色毫无异样,当下揽住他的肩膀岔开话题:“你小子这身功夫怎么练的?我在你身后这么近,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轻轻一戳都能被你躲得掉,你是背上长了眼睛还是怎么的?”

    一说到这个周同就很得意:“哈哈,不瞒高大哥,这便是第二境的好处了,休说是你想用指头来戳我,就算是只蚊子想来叮我,也休想得逞!有句话形容这种情况便是‘蝇虫不能落,一羽不能加’,怎么样,厉害吧?哈哈。”

    高逡讽刺他道:“如此说来,到了夏天,你是不是就休想睡觉啦?”

    周同讶道:“这是什么道理?”

    “夏日里那么多蚊子,这个来叮你一口,那个来叮你一口,你扭来扭去的,哪还能睡得了?”

    周同闻言失笑:“你这可就外行了啊!这可不是我要闪躲蚊虫的叮咬,而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比如刚才你偷袭我,不是‘我’想要闪躲,而是‘我的身体’自然的闪开,明白了吗?”

    “明白了,‘你’是一个东西,‘你的身体’是另外一个东西,你们是两个东西不是一个东西!”

    “哎哎你怎么骂人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周同这才突然想起耶律璜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奇怪,耶律璜怎么叫我们赶快走呢?这是有什么阴谋吗,难道她这两日就要对我们下手了?”

    高逡也陷入沉思:“这小娘皮来得走得都莫名其妙,说的话也透着古怪,咱们是得小心一些,无论如何也再熬他几日!等回了东京,老子这辈子也不再来这破地方了!”

    这一日接下整个使团人人都是小心谨慎,连外出采买食物的人手也平常多了两人,不过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有异常发生。高逡和周同商议了一下,决定夜里值夜也要加派人手,他二人也要加入,争取坚持几日平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