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017(1/2)

    冯异酒量最浅,又是空腹饮酒,此时已有两分醉意,他朝周同喷出一口酒气,道:“咱们大汉和北方胡人之间,哪里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从前秦开始,先是匈奴人来杀咱们,被武帝赶跑了,又来了突厥人;明帝赶跑了突厥人,又来了契丹人。这契丹人还没来得及让咱们大汉赶跑,自己就被金人打没了。说到底还是生存之争,北地苦寒,生活不易,便造就了这帮子畜生。按理说狼吃羊不是狼的错,可是咱们汉人莫非天生便该做那羊?”

    他自己给自己倒满酒,呆呆地看着酒碗:“咱们秦人、汉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来生存,耕田、放牧、渔猎、经商,不管做什么吧,都用不上侵略他人不是?偏偏这北方的各种胡人,眼红咱们的繁华世界,总是来抢咱们的粮食,衣服,女人……”他说着说着眼睛变得通红,声音也嘶哑起来:“为什么老天会让这种畜生在这世上活着……”

    刘昌拍了拍他肩膀示意安慰,两人端起碗来一饮而尽。见周同仍是一脸不解的样子,刘昌开口道:“兄弟你从蜀中来,那蜀中自古便称‘天府之国’,没见过这些也是正常。老冯是真定人,就是出赵子龙那个地方知道吧?自小便见多了胡人杀我汉人,他父亲便是在金人来打谷草时,被金人杀死的。”

    周同一时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于他。

    曹延叹道:“话说,咱们边地百姓,哪家哪户和金人没有血海深仇的呢?俺还记得十二年前,麟州之战刚刚结束,俺从禁军调去麟州军的时候,整个麟州城里是家家戴孝,户户出殡,俺牵马走在街上,周围到处都有哭声传来,感觉俺是到了阴曹地府一般。第二日俺从军营外出,路上见一老妇人拖着一板车,只有一个小男孩帮她推车,俺一看啊,车上四具尸体,便是这老妇人的丈夫,两个儿子,一个儿媳,全是被金人杀的,他们家便只剩下这祖孙二人了。”

    周同心中恻然,不知曹延提到的那祖孙二人还能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麟州之战?十二年前还发生过金人入侵?不是说有燕京之盟的约束,金人也不敢大规模南下吗?”曹延冷哼一声:“燕京之盟?那玩意也就俺们朝廷那些大老爷们认,金人会认?休说十二年前,七年前金人欲从代州破关,若不是你们东卫线报及时,宁化军、岢岚军在西陉寨堵了他们大半个月,只怕代州城也守毬不住。”

    周同听得心中郁闷,问曹延道:“那咱们就一直如此这般被动挨打?别人想来杀就来杀,想来抢就来抢,你们边军就没出去搞他一家伙?”曹延无奈道:“俺只是个都头还带个副字,又不是军使,没马出什么塞?你要问得问两位大人,他们可是都虞候,手下有不少马军。”大汉军制中,都头是步兵最低一级编制的指挥,每都满编一百人,而军使则是马军对应编制职位的称呼,曹延的话语便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步兵指挥,这些事情得问那两位大人。

    周同拿眼看向刘昌,见对方只是不动声色地吃菜喝酒,似乎没听见刚才自己这边说了些什么,于是开口问了一遍,但刘昌似乎是喝醉了一般,依旧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埋头吃菜。

    周同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前日里切磋完毕之后,刘昌还曾夸耀过自己酒量无敌,当时自己就曾笑言说是寻个机会较量较量,没道理这才几碗酒下肚就喝醉了,莫非其中有甚么情况?他疑惑地看向冯异,想看看对方是否知道点什么,却见冯异也是同样的情形,只管自顾自喝酒。

    他又看向曹延,曹延见此情形,只是苦笑着对周同道:“此话是俺说得不对了,俺向两位大人赔个不是。”端起酒碗连干三碗,又给自己满上,这才对周同解释道:“此事是俺不对,周兄弟你莫要放在心上。朝廷三令五申,禁止边军出关挑衅,若是查实,按逃兵论处。两位大人非是不愿,实是不能也,唉。”

    周同顿时明白,并非是边军不愿出关报复胡人,而是朝廷不允许,至于朝廷为何不允,以前也和孙念讨论过,似乎牵涉到了文武之争,但他二人都不是朝堂中人,因此只是猜测,并不知道是否正确。至于刚才曹延说的话,隐约有些让那两位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