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顾子毅审问完赵参将时就猜到,在纪国真正与东阴人有所勾结的人应该来自宫里。
纤尘又何尝没有怀疑过曹将军他们?从曹将军和张县令他们双双服毒自尽那一刻起,纤尘就断定纪国和东阴人之间的事没那么简单。
她也猜到曹将军和张县令为何会双双服毒自尽,他们不过是想以自尽的方式来保全家人,这样就不难猜出他们背后的人在纪国势力非同小可,故而她才和阿峰设了这个局,就是想从赵参将的身上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在从交州回京都的这段路上,纤尘故意安排韩双双一直照顾赵参将饮食,而且每次韩双双来,阿峰都会出去吃饭,每次他出去吃饭的时间都会花上半炷香的时间,这样一来,时间长了韩双双和赵参将便会习以为常。
明天出发,他们一早就要分道扬镳,纤尘这个时候拔出赵参将脑子里的针,还将解药给了阿峰,这些看起来都是理所应当的事,韩双双和赵参都不会想到,他们今天闹的这一处,不过是自己不知不觉走进了纤尘和阿峰设下的局里。
阿峰没想到这局一出,牵扯到的人竟然是镇南将军王?这也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镇南将军王是纪国正一品的大将军,在纪国是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纪武帝对镇南将军王也是敬让有加,他的妹妹还是当今皇后,阿峰怎么都不会相信,曹将军他们背后真正与东阴人有所勾结的人会是镇南将军王。
阿峰陷入苦思,久久不作声,房间里陷入焦灼的寂静中。
“我的解药被她打翻了,我还,还有解药吗?”赵参将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围绕在阿峰身边的那份焦灼的寂静。
哎……!阿峰叹了一口气,很多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一切恐怕也只有等主子回来后才查得出结果,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赵参将,手一摊道:“纤尘姑娘说了,现成的解药只有这一瓶。”
阿峰的样子一本正经的一点也不像在骗人,赵参将急得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我,我不会就这样瘫下去了吧?……呜、呜、呜……我瘫了以后该怎么办呀?……呜、呜、呜……”
阿峰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平日里最看不起的便是赵参将这样懦弱无能的怂包。
他眉头一锁不耐烦道:“你若配合我们王爷,做好证人,兴许王爷会找纤尘姑娘给你再配置一份解药,你若有所隐瞒还想逃跑,那一辈子就这样瘫着吧。”
“我配合,我定好好配合。”赵参将像只摇尾乞怜的狗,看上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阿峰不想再多看一眼这个没有骨气的怂包,旋即,闭上眼,捏着眉角道:“我要休息,不要发出声音来打扰我。”
赵参将立马闭上了嘴,连大气都不敢出,深怕自己呼吸重了也会打扰到阿峰。
次日,纤尘起来已经换了一个人,她将炙好的花粉涂在自己脸上,将自己这张白里透红的脸涂得腊黄、腊黄的,这黄里还透着点黑。
她又用药膏盖住了那双黛眉和樱桃小、唇的颜色,让人看起来她眉淡如水,唇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生着什么怪病一样。
她的头发像男子一样高高束起,用一个布团一缠,像极了普通铺子里跑堂的伙计。
唯有这身紫色的罗裙,还能看出她是个女儿身,只是她腊黄的脸在这身紫衣的存托下显得就更加的难看了。
“小,小姐你,你怎么打扮成这样?”苏妈妈进来替纤尘收拾行李时,被纤尘这个模样吓了一跳。
“苏妈妈,日后你便会明白。”纤尘边修饰自己的妆容边回着苏妈妈。
苏妈妈愁眉苦脸地看了一眼还在认真修妆的纤尘,啧啧嘴埋怨道:“不知道你又再搞什么,把自己打扮得那么丑,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苏妈妈说完嘴一翘,堵住气就去收拾东西,不去搭理纤尘。
纤尘会心一笑,“苏妈妈,我不就是还不想嫁人才把自己弄丑的嘛?”她边说还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对自己的丑样子似乎还很满意。
对纤尘这样一位仙子般的美女来说,扮丑比扮漂亮难,她要让自己丑,丑得还要不着痕迹就更难,这个妆她可是天还没亮就起来捣鼓起的,捣鼓到现在出发的时辰都要到了她才捣鼓满意。
“说什么瞎话,你都已经过了及笄年龄,今年都二八啦,错过二八年再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