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尘边安抚顾子毅,边小心翼翼剪去他伤口处那些还沾粘着已经腐坏了的筋膜。
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刮完腐,上好药包扎完,汗水已经湿透了顾子毅所有的衣裳,虚脱的他差点就要晕过去。
“他出汗太多,快喂他喝碗盐糖水。”阿峰闻言,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盐糖水喂给顾子毅。
喝完盐糖水的顾子毅才缓过一点劲来。
许是解了毒,顾子毅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疲惫和困意袭来无法抵挡,倒头便睡了过去。
刮腐之痛,痛不欲生,纤尘见过不少刮腐之人的鬼哭狼嚎,甚至还有宁死也不愿再接受刮腐之人,顾子毅硬是咬着牙一声都没吭挺了过来,纤尘暗自佩服顾子毅的铮铮男儿铁骨,禁不住细看了一眼睡下的顾子毅。
这一眼,纤尘才发现顾子毅的美,他轮廓分明,皮肤如麦,脸上虽是一脸的病容,却依旧无法掩饰那沙场上铺天盖地的男儿气息,高挺的鼻和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高贵与不凡,剑眉紧锁仿佛还有什么揪心的事藏在心里,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想要去帮他抚平那皱着的眉心。
哎呀,自己都在胡思乱想什么?纤尘收回心神对阿峰说:“我给他包扎时上了麻沸散,可缓解他手臂的疼痛,估计他能睡上一会,你也可以休息一下。”
纤尘出了接诊室,苏妈妈进来收拾,阿峰是个有心的人,主动帮苏妈妈做事,当上了苏妈妈的帮手,他边帮苏妈妈清理废物边和苏妈妈攀谈。
麻沸散的药效过了没多会,顾子毅便从疼痛中醒来,他用那只未受伤的手,强撑起自己虚弱的身子靠到了床头,透过接诊室的小窗,正好可以看到窗外的好风景。
窗外桃花、杏花竞相开放,一阵风吹来,暗香相送,红白花雨随风飘落,坐在小亭里的纤尘,手捧着书,枕在石桌上看得很是专注,身处在花雨之中,她秀发微动,裙摆摇曳就像是位画中仙,看得顾子毅心里生出丝丝眷恋来,一时竟忘了疼痛。
“主子,您醒啦!”阿峰的突然进入,打断了顾子毅看风景。
“嘶……”手臂上的痛再次袭来,顾子毅一扫脸上的眷恋,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峻的神色,“你都了解到些什么?”。
“主子,那位小姐是闲庄庄主唯一的弟子,在闲城大家都管她叫少庄主,不过奇怪的是,她是我们纪国人,这次出远门就是要回京都省亲。”
阿峰将他在苏妈妈那里打听到的信息,一五一十说给了顾子毅听。
“嗖”的一下,顾子毅挺直了背,他也感到匪夷所思,闲城一直不待见纪国,拒收纪国医者前去学医,那女子怎么可能是他们纪国人?
他竖起耳朵继续追问:“你说,她是闲庄庄主唯一的徒弟,还是我们纪国人,你确定?”
“嗯。”阿峰确定地点点头,“我去问过他们赶马的车夫,那车夫也说姑娘来自纪国。”
……
顾子毅沉默。
闲城医术甲天下,闲城不仅是大周十国人人敬仰的医学圣地,还控制着大周十国各国百分之八十的药材共计,闲城对大周十国各国都很友好,唯独对纪国,既不收纪国的学者也不同纪国往来,就连药材共计都是先满足其他国家,最后才轮到纪国。
闲庄医术甲闲城,大周十国,各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闲城的主人其实就是闲庄的庄主,若闲庄少主真是纪国人,那为何纪国在闲城地位还会如此低下?
直觉告诉顾子毅,闲庄定有不少故事,他又继续追问阿峰“你还探出了些什么?”
阿峰摇摇头“没了,主子,那苏妈妈警惕性很强,属下只打探到这些。”
顾子毅本想吩咐阿峰去查,转而,他又想,还是先处理了盘踞在交州的东阴人再说。
一说到东阴人,还得从一个月前纪国的朝廷说起,一天早朝有人禀报,京中四品官员文侍郎,全家老小和仆从一百多人号人全部被杀,一个活口都没有。
杀人者,还明目张胆在墙上留下血书——“小示惩戒,东阴人留。”
东阴人的猖狂与凶残顿时让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纪武帝早有剿灭东阴人之心,无奈前几次围剿都以失败告终。
那远在交州的东阴人,仿佛有千里眼,顺风耳,每次纪国皇庭派遣军队对他们进行围剿,他们都能提前知晓,最后还能打纪国士兵个措手不及,导致每次围剿都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