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很快率领亲兵弹压了初期的慌乱,调遣了距离营墙最近的士兵开始组织防御,薛永负责南面的营门,崔孟负责北面的营墙,皇甫钦负责营内的组织调度和保护裴浚裴府君。
“皇甫兄,贼人不会打进来吧。”裴浚拉着皇甫钦的袖子,脸色苍白的哆哆嗦嗦的问道。
北海太守裴浚之前觉得东莱贼寇与他这种上品名士简直是云泥有别,他只要挥洒自己一二分的名士大才就足以让这些蝼蚁灰飞烟灭。
但是真到了贼寇打到跟前的时候,裴浚的全身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恐惧的感觉已经让他忘记了维持自己的名士风范,甚至对于曾经瞧不上眼的粗俗老兵皇甫钦,裴浚都要拉着他的袖子寻找些安全感。
“府君放心,贼人只是偷袭,我等已经组织兵士防御,贼人没有一击而下攻占营门,就已经输了一大半了。”皇甫钦开始安慰这位年轻的北海太守。
“不过,这时候儿郎们军心尚不稳定,末将斗胆,还请府君上阵前抚慰众将士。”皇甫钦觉得这时候裴浚作为主将,应该亲上前线鼓舞正在厮杀的士兵。
“皇甫钦!我家三郎,是千金之子,怎可去阵上同那些兵奴一起厮杀。”裴浚的一名上了年纪的亲随生气的大声喊道。
裴浚也期期艾艾的表示不想前去。
“并不需要府君上阵,府君只管呆在阵后,打起将旗即可。”皇甫钦并没有因为被太守的奴仆训斥而生气,而是继续耐心的劝说,“府君可以披双甲,由末将替府君给众将士训话。”
在皇甫钦一再强调军心士气对于守住营寨的重要性,而且再三保证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裴浚终于披上了双层甲,打起来主帅的将旗,开始亲赴前线抚慰晋军士卒。
裴浚、皇甫钦先去了南面的营门,这里已经打退了东莱贼人的第一波攻击,在高喊了几句封赏许愿的话后,立刻引起晋军士兵的阵阵欢呼。
此时的王弥,正在不远处组织第二次攻击,听到晋军爆发出的欢呼,又看到高高举起的晋军主将大旗,心里暗暗想到:裴浚这个河东裴家的世家子,竟然敢亲自上阵,看来是有几分胆气的,那自己更要带领手下加把劲,等到拿下营寨,看看是这些世家子的骨头硬,还是自己的刀子硬。
裴浚在皇甫钦的陪同下,很快又到了营寨的北面,这里的东莱贼也是刚刚丢下二三十个死伤的士卒,退了回去。
守将崔孟远远的望到裴浚的大旗,连忙下来迎接。
对于崔孟这种擅离阵前的行为,皇甫钦微微皱眉,但是两人平级,他也不能说什么。
“幸赖府君威名,儿郎们已经打退了贼人。”崔孟谄媚的笑道。
“贼人蚁附强攻,可笑不自量力。”裴浚刚才看到自己一露面,就将士欢呼三军用命,觉得自己名士风范又回来了,开始嘲笑起不自量力的东莱贼人。
“呃,贼人倒是没有攀爬营墙,而是在营寨墙壁上掏洞。”崔孟有些疑惑的说道。
“在墙上掏洞?”裴浚想着,难道贼人要挖个狗洞拱进来吗?
“可是要穴攻?”皇甫钦说道,不过他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这种简易营寨多用木头夯土重量轻,不像城墙一样重量很大,可以掏空地基破坏城墙,而且从来没有听过穴攻不从地下,而是掏墙洞。
“末将也不明白啊,而且贼人掏完洞后,又用土石把洞又给堵上了。”崔孟的话,让裴浚和皇甫钦更加的疑惑了。
几个人忽然想到:北面这伙东莱贼人,不是在施展什么神魔诡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