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职能，刺探情报。

    同样，四海在巴达维亚，旧港也设有领事馆，非重大事务，领事馆皆可解决。

    这老倌今日前来，绕过领事馆，所为何事？

    “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明生夸张的起身，拥抱阿尔曼德。

    阿尔曼德稍稍愣神，亦含笑相拥。

    二人落座之后，阿尔曼德慨然叹道“将军经营有方，短短数年之间便占据了婆罗洲全境，真蜡南部，吉打全境。

    如今又从马尼拉嘴中撕下了偌大一块肥肉。

    我谨代表巴达维亚总督科恩向将军祝贺！”

    “当不得！当不得！”

    明生假意谦虚道“都是不值一提，哪里像东印度公司，殖民地遍布四洋，贸易可通世界。

    某折腾了恁多年，还是在南洋小打小闹。

    哦，提醒一下，婆罗洲已经正式更名为中州。

    大明中州！

    阁下的海图却是要更新了。”

    阿尔曼德看着明生表情不由气馁，真是一个虚伪的家伙。

    荷兰东印度公司占据巴达维亚不假，可是在爪哇岛上至今仍困难重重，难以扩张。

    西边的万丹国，东部的马打蓝国难缠的很，想要彻底征服，路漫漫看不到尽头。

    可四海依仗着人多势众，一路将地广人稀的地盘瓜分一空，等科恩反应过来之时，却是没了多少可下手之地。

    在冷眼旁观海西战争之时，亦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四海日后会何去何从？

    在战败西班牙后，是否会撕毁协议，染指苏门答腊，爪哇，香料群岛？

    是否会向对待西班牙，葡萄牙一般对待荷兰东印度公司？

    重重疑虑之下，科恩亦是改变策略。

    一方面缓和同万丹，马打蓝之间的关系，一方面派出舰队加紧攻略苏门答腊，毕竟其岛上大部分地域仍旧不归属于荷兰，四海有着充足的借口踏足。

    同时，巴达维亚的高级职员们亦在商讨如何应对四海商社潜在的威胁。

    协议只在实力对等时方才可靠，当一方的实力远远大于令一方之时，那还不如一张擦屁股纸。

    在他们的方案之中，联合宿敌西班牙，葡萄牙都是迫不得已的选项。

    也正因为有种种疑虑，方才有了阿尔曼德古晋一行。

    “宣慰使阁下，科恩总督有着十二分的诚意维持双方的友好贸易关系，但四海在南洋的举动不由得不让人担心。

    为了避免双方误判，请问四海今后在东印度的真正意图。”阿尔曼德肃然问道。

    明生沉思半晌，言道“某亦愿意维持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友好之关系。

    正如我当初所承诺一般，至今为止，我四海并未踏足苏门答腊，爪哇等地。

    但岛上的王国前来我四海地域贸易却是有着自由，我没有理由拒之门外，这一点还请贵方予以理解。

    我再次承诺，不会涉足你们的矛盾，这是我能给予巴达维亚最大的善意。

    至于我方的意图？

    做生意嘛，哪里有着利益便去往哪里，没有什么既定的路线。

    不过近期而言，我军会征伐苏拉威西地域。

    我意贵方还是及早控制爪哇，苏门答腊的广大地域，毕竟那里才是你们的根本，不是么？”

    阿尔曼德了然，这是给了巴达维亚一颗定心丸的同时，在警告荷兰不要试图向北发展，想要明国的货物便只能从四海的手中拿货。

    时移世易，巴达维亚事实上已经默认了此种交易方式，然则仍旧对马六甲垂涎欲滴。

    “那马六甲呢？我东印度一直在谋划马六甲！”

    “这便要看谁的手快了！”

    明生笑道“阁下也知道马六甲的重要性，某亦对马六甲念念不忘。

    然则近期内我军并无攻打之意，贵军若是有意，大可前去攻打，将葡萄牙人赶跑。”

    阿尔曼德翻了翻白眼，鄙视的看了明生一眼。

    你当我是傻子么？葡萄牙人龟缩在城堡之内，要花多少气力去攻打？

    万一战败，你四海好捡便宜，渔翁得利，如意算盘真是拙劣。

    “苏岛西南的戈瓦国受我东印度保护，四海军不可攻取！

    南香料群岛为荷兰所有，四海不可染指。

    柔佛是我东印度的同盟国，不可侵犯。

    其他地域谁先占据即为谁的势力范围，将军是否同意？”

    明生以手敲击桌案，沉声道“原则上没有问题，但戈瓦国以此时的边界线为准，不得向北，向西扩张。

    鉴于其国都望加锡特殊之商业身份，需允许我方设立领事馆，自由贸易。

    至于柔佛么，此国亦同我四海签订有通商协议，自是不会攻打其领地。

    但同时，我明国在南洋有着众多的属国，诸如渤泥，马辰，苏禄等，俱都受我四海保护，荷兰亦不能侵占其土地。

    阿尔曼德兄，可还满意？”

    “可！”阿尔曼德满意言道。

    两日时间，双方的参议一番唇枪舌战之后，四海同荷兰东印度公司又一次签署协议。

    在巩固双方贸易关系的同时，彻底理清双方势力范围之边界。

    即为历史上臭名昭著的《海荷第三协议》。